十月二十九日,聯軍中央大營。
簡易搭就的軍議大殿內,上百號氣勢不凡的將領齊聚殿中,隻是,此刻的氣氛卻沉悶而壓抑。
“廢物!區區一日,區區一日,他們就將大半個北域拱手讓出!
還什麼第一女帝、還什麼謀斷百年,狗屁!”
一名滿臉橫肉的將領猛地一捶桌案,咬牙切齒地怒罵出聲。
“那顧鳳仙確實蠢的厲害,明知大周強軍如雲,竟還敢拿自己作餌!
這下好了,自己被擒、帝都丟失,連帶著整個古元帝朝與北星皇朝都沒了!”
又是一個壯漢拍掌攤手,滿臉的不忿。
“聽說那顧鳳仙淩晨時分就被帶入了她的寢宮,而後被那大周暴君百般淩虐,嘖,真是……”
一個瘦弱的中年慨歎著,滿臉的可惜之色。
聽到這句話,殿內不少人都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第一女帝顧鳳仙,那可是無數人的向往。
而今,她竟是被那荒**蕩的大周暴君強占了身子,眾人心中自然百般不是滋味。
“說完了嗎?”
裏側的一排座椅上,坐於最中間的一個黑須老將緩緩出聲,懾人的眸子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帶去了沉重的壓力。
此人乃是黑鵬帝朝的上將軍、被尊稱為黑鵬軍神的郞錦義,同時也是聯軍的主帥。
原本聯軍是由至聖宗主導,但至聖宗的大軍是由護宗軍及治下各朝聯軍組成,近些年來很少經曆大型戰事,並無出彩的上將。
因此,這主帥的位子最終還是落到了黑鵬帝朝上將軍郞錦義的頭上。
麵對郞錦義不怒自威的掃視,殿內諸將不敢造次,盡數閉上了嘴巴不再言語。
“值此生死存亡之關鍵時刻,爾等竟還有閑心去關注一個女人的私生活。
爾等到底是能征善戰的將軍,還是那尋花問柳的青袍客?”
郞錦義怒意勃發的說著,又重重一聲冷哼。
“哼!本帥都為爾等感到羞恥!”
人群中當即有不少人心虛的低下了頭,還有部分則一臉難看,眼神有些不忿。
“郎帥,開始正題吧。”
郞錦義右手側,一名不苟言笑的冷酷中年平靜出聲。
此人的座位稍稍靠後一點,又比其他副帥座位靠前了一些,顯然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事實上,這個座位的特殊不止體現在前後上,還體現在落位上。
自古攝政之人皆是居於帝王右側,又隱於簾幃之後,這種落位無形中還有一種監視、督促、幹預,甚至在關鍵時刻奪占大權的象征。
而夠資格坐在這裏的,也隻能是至聖宗護宗軍第一統將章毅,他同時也是聯軍第一副帥。
經章毅這一插嘴,郞錦義也懶得再去訓斥,當即神色一正,肅容道:
“諸位,近幾日我聯軍已在全線對那關牆組織了上百輪次的試探性進攻,但結果很明顯,那關牆並無防禦漏洞,想要取巧已是不可能。
眼下,我等必須做出決策來,看究竟要如何應對。
還請諸位暢所欲言,建言獻策。”
郞錦義話音剛落,無序之域鐵衣盟的副盟主曲含山便吊兒郎當的出了聲。
“還商量個什麼勁?既然巧取不成,那就硬攻唄。
你們不是已經從各方調集了數十萬能工巧匠嗎?
讓他們開幹啊,盡早組裝出可用的攻關器械,盡早破關完事唄。”
“曲盟主說得輕巧,那可是三百多丈高的攻關器械,這在曆史上都不曾出現過。
這等利器能否造出還是一個問題,更不用說立馬開幹了。”
一名將領撇了撇嘴,一副無力吐槽的模樣。
章毅眼神微動,直接略過正在沉吟的郞錦義,盯向海牧皇朝的太子海文彬。
不同於郞錦義走一步算三步、綜合各種諫言再出聲的謹慎,他更喜歡雷厲風行,不想浪費時間。
“文殿下,工匠營研究的如何了,能否造出?若能,又需要多久?”
在能工巧匠、大型戰爭器械這一塊,海牧皇朝的人才和傳承最是不凡,因此這方麵都交給了海牧皇朝統一調度、安排。
海文彬微微欠身,隨後皺眉道:
“目前工匠營隻研究出巨型雲梯車的圖紙,其他方麵進展很小。
而且這雲梯車隻能在抵近巨關的過程中提供有限的防護,在士卒攀梯而上的過程中無法進行保護。”
章毅神色微沉,回過頭不再出聲。
“單純以雲梯攻城,攀登距離和時間太長,就算不考慮傷亡,也很難在城頭上占據立足之地。
而其他攻關器械的出圖時間又難以判定,看來強攻這條路隻能暫時擱置。”
此前繼任了副帥之位的黃澤宇沉聲出言,隨後看向郞錦義道:
“郎帥,眼下恐怕隻能走海路,從海路繞道突襲了!”
聽到黃澤宇的話,殿內瞬間有好幾人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