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曼吐了口嘴裏的泡沫,繼續刷牙。
可能是因為鏡子裏的人是她的孩子,所以關曼並沒有經過所謂的認知障礙,或者有,但是時間很少。這段時間通過平板電腦,她自學了不少心理學和認知學的一些粗淺的知識。一個人如果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自我認知是他需要克服的第一個障礙。
不過她現在需要的克服的障礙,是外麵兩個人。
關曼從熱毛巾裏抬起頭,兒子的小臉被熱氣熏得發紅。
在宮翰將親子鑒定書給她的時候,關曼想做的是逃跑,拋棄這裏的一切逃走。她以為自己足夠冷血,可以冰冷地放棄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事實上是,她根本做不到。
她所經曆的事,認識的人,她都認真地付出了時間和感情,那些住進過心裏的東西,牽著筋連著血,放棄它們也意味著否定自己的過去。關曼發現那些她曾經以為已經放棄的過去,最近一段時間正頻繁地出現在她的夢中:和阿蓉一起住過的小樓,一起打過架的小夥伴,還有大學的老師和同學······過去和現在永遠連在一起,過去發生的事正一點一滴地影響著現在,沒有人能割舍過去,隻活在當下。
關曼知道自己不能再逃跑了。
關曼打開門,發現阮梁俊和宮翰正一個在左,一個在右,互相在折疊床上較著勁。
看到關曼出來,阮梁俊和宮翰一怔之後同時放開手。阮梁俊理了理自己的襯衫,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枕頭和毯子。
關曼看了兩個人一會,然後從床頭櫃上拿起自己的專屬小筆記本。
“從現在開始,你們不準再夾菜給我!”
今天的午飯和晚飯,兩個人比賽似地一直往她的碗裏夾菜,那些菜堆得跟小山似的,這種事情不她不想再經曆了。
宮翰和阮梁俊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關曼低頭繼續寫。
宮翰要的是她的兒子,阮梁俊要是的是她的愛情。前者關曼不想給,後者關曼給不起,至少現在她沒有心思去談情說愛。這種不可調和的矛盾,如果能解決,她早就解決了。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晚上我自己睡,你們都出去。”
宮翰麵色一變,“那我晚上睡哪兒?”
阮梁俊道:“我旁邊還有一間空房間。”
宮翰瞪他。
阮梁俊道:“你好好休息吧。”說著就抱著折疊床上的薄毯和枕頭站起來。
宮翰沉吟半響,最終歎了口氣,揉了揉關曼的腦袋:“早點睡。”
關曼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房間,關曼鬆了口氣,爬上床。
“默默,你快點好起來吧。”關曼輕輕地拍了拍被子,隻有關默醒過來,她才能著手處理這些麻煩事啊。
阮梁俊將手裏的枕頭和毯子扔到宮翰手裏,宮翰下意識地接住:“······”
阮梁俊笑眯眯地道:“晚安。”
宮翰看著他走上二樓,一隻手抱住東西,騰出一隻手去開門,發現關曼已經從裏麵反鎖了。
關曼吐了口嘴裏的泡沫,繼續刷牙。
可能是因為鏡子裏的人是她的孩子,所以關曼並沒有經過所謂的認知障礙,或者有,但是時間很少。這段時間通過平板電腦,她自學了不少心理學和認知學的一些粗淺的知識。一個人如果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自我認知是他需要克服的第一個障礙。
不過她現在需要的克服的障礙,是外麵兩個人。
關曼從熱毛巾裏抬起頭,兒子的小臉被熱氣熏得發紅。
在宮翰將親子鑒定書給她的時候,關曼想做的是逃跑,拋棄這裏的一切逃走。她以為自己足夠冷血,可以冰冷地放棄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事實上是,她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