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3 / 3)

是的,沒有人支持她,沒有人看好她,他們都視她為輸家,一個無法將愛情料理得風生水起的笨蛋。但是,笨蛋也有資格求婚。她不是南茜,不會鑽進藍洞永沉海底,她要躍出海麵,向現實豎起中指。

所以,為什麼不唱呢?

“啊啊??我終於失去了你,在擁擠的人群中!我終於,失去了你,當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榮!”

也許光榮對每個人的定義不一樣,但是對今晚的房慧來講,光榮就是輸得起。

在這個時候,房慧感覺有隻手牽住了她,那隻手的主人在槍林彈雨中貼近她耳邊,對她說:“我們一起滾下去吧。”

房慧睜開眼,看到了頭上頂著一塊橘子皮的喬洋。

尾聲

最後的飽嗝

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求婚事件,以喬洋帶著房慧倉皇逃出美央演唱會現場而告終。之後他們幹了些什麼沒人知道,隻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七七年出生的房慧和八八年出生的喬洋又在一起了。他們沒有結婚,還是炮友兼情人的尷尬關係,因為房慧突然又說不想結婚了,她受不了每次碼稿的時候喬洋坐在沙發上赤著腳看偶像劇,於是自省為什麼要找這麼沒品味的男人。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居士說起這件事都以烈士自居,他認為要不是他想盡辦法拿房慧做的美味甜品去賄賂美央,就不會促成這樁美談,反正吃貨永遠都有軟肋,隻要美食當前便節操盡碎。至於居士自己呢?他給演唱會做保安當然是一分錢工資沒拿到,後來魚姐聽說這事,默默把古琴還給了他。居士現在依然每天抱著古琴,坐上地鐵穿越半個城市,去到清魚茶園練琴,這種生活狀態持續了有五年之久。魚姐去世之後,那間茶園居然過戶到了他的名下,從此居士就真成了居士,茶園的女主人變成了生氣勃勃的文藝男青年,當然他依照魚姐的遺願,把那頭稻草發染回了黑色,成了清爽而正常的帥哥。

古小川成為陸安安的第三任丈夫之後,除了不能走路,其餘一切都做得很好。也許是因為太好了,陸安安居然在某一段時間發胖了,她怨氣十足地買了一堆減肥產品,剛吃了兩天藥就暈倒在地,去醫院檢查後才知道是懷孕了。從此,古小川徹底放下精英範兒,鞍前馬後服侍夫人。他們的幸福生活就跟掛在牆上的年畫似的,當時誰也沒料到十年之後兩人還是要離婚,陸安安還得抬頭挺胸,帶著拖油瓶兒子去找第四任老公,隻不過這次她沒有養小鬼、紮小人,卻是把自己收拾得更漂亮,還去隆了胸。因為古小川跟她離婚後,又去追求一個巨胸的女人。

小桃呢,不知從何時開始,穿衣服越來越高檔,甚至有次還拎了個與她的日係風格極度不搭的愛瑪仕包包出來顯擺。後來才知道都是張士豪給她買的,因為他自稱在小桃身上看到了南茜的影子,也是那麼人淡如菊。小桃傍上這位大款以後,小清新改頭換麵走上了高貴冷豔之路,儼然變成了第二個付安娜。

阿青還是在搖滾青年堆裏打轉,身上的刺青日益豐富,簡直就像隨身帶了一座文身博物館,她自己很絕望,但所有人都深信,這座博物館早晚會有個男主人接手。十年之後,阿青果然在肮髒炎熱的尼泊爾找到了,那個男人有一身正宗的古銅色皮膚,對她那身紀念物愛不釋手,她在他眼裏就是一尊活體維納斯。

你瞧,每個人都還是在不停地經曆失去,再擁有,再失去。生活以輪回轉世的諷刺效果鞭策大家成長,讓我們認清現實,勇往直前。

這個關於吃貨的故事,講了個七七八八之後,也總算宣告結束。隻是,人生百感交集的料理之味,永遠都嚐不完,它既是上天給激情人士的獎賞,也是給欲望人士的懲罰。酸甜苦辣,盡在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