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雙扇門的轉軸處傳出一陣綿長昏沉的嘎吱聲。這聲音在漆黑寂靜的夜晚冷不丁地響起,顯得極其詭異……
我從來沒有幹過偷雞摸狗的事兒,何況還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心當時就使勁兒顫抖了一下。
領頭的那人和盜墓派的小嘍囉顯然是早有心理準備的,沒有顯露出任何詫異的樣子。倒是兩個吸毒犯,跟我是一樣的心理,甚至有了想退縮的打算。而我和小嘍囉已經走上來,兩個吸毒犯夾塞在了我們這夥人中間,心裏稍微感到了一絲踏實,才跟著領頭的人走進了雙扇大門。
腳剛一踏入雙扇大門,越加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巷子裏插著一排點著的香頭,燃著的香頭就像是特意給我們這夥人引路似的,鬼火一般朝著老院子的腹地延伸進去。
香頭上腥紅的豆點光亮在空寂的巷子裏顯得非常突兀。
小嘍囉站住了,喃喃地說道:“這溫駝子究竟在搞什麼鬼?咋還點上香了。莫不是把這道大門當成鬼門關了。這條巷子就是通往奈何橋的黃泉路?”
我原本是不信鬼神這檔子事的,可是麵對這麼漆黑冷清的巷子,小嘍囉突然提起黃泉路鬼門關啥的,還真的有點怕了。
周圍的空氣越發的冷颼颼涼冰冰的了。
我朝小嘍囉說:“你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提這些玩意兒!”
領頭的那人又開口說話了:“這老東西倒先裝神弄鬼起來了。今晚上還說不準誰把誰給嚇唬住呢!”
而我是真的害怕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踏入了溫駝子為我們布置的陷阱,越來越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走在了陷阱的邊緣。隻要我們進入到插著香頭的巷子,就絕對掉進溫駝子為我們設置好的陷阱了。
我朝小嘍囉說:“要不我們還是撤吧!我感覺溫駝子就像是知道我們今晚上要來似的,別著了這老東西的道道了。”
小嘍囉沒有說話,領頭的那家夥卻搶先說話了:“到了這份上了,誰打退堂鼓我就對誰不客氣。”
那家夥說話的聲音有點大,沒有絲毫遮遮掩掩的意思,似乎故意要讓躲在暗處的溫駝子聽見似的。
我越來越弄不明白這家夥在我們這夥人當中究竟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我似乎趟進了一股很深的渾水裏。
“我們不該空著手來的,手上自少該帶一件家夥。”我說。
小嘍囉卻笑道:“你別緊張兮兮的自己把自己給嚇著了。還帶什麼家夥?李矮子又不是叫我們來把溫駝子作了,隻是來裝神弄鬼地嚇唬嚇唬他。”
小嘍囉這陣子說話的聲音也大起來,沒有絲毫掩飾,興許是故意在給自己壯膽,也興許是故意要讓溫駝子聽見。
而我現在猶豫著的是究竟跟不跟這這幾個人順著巷子進入到溫家老院子裏去。我感覺巷子裏插著的這一排燃著的香頭有幾分蹊蹺,也暗透著幾分詭異。
而領頭的那人卻已經朝巷子裏走去了。
兩個吸毒犯看了我和小嘍囉一眼,顯得猶豫猥褻,但還是跟了上去。
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講,我們似乎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為退路已經被那幾條土狗截斷了。此時,它們已經站在了雙扇大門的門檻外邊,很安靜很冷靜地看著我們。
若不是那幾條土狗已經逼迫到了大門外,興許我會主動申請把守大門,擔現在看起來,我唯一的選擇也是隻有乖乖地跟著這夥人進入到溫家老院子裏去。
溫家老院子裏的原住戶都已經搬遷了,整個老院子顯得空空蕩蕩的。小區安置房正在修建,這些原住戶們每個月拿著政府補償的幾百塊錢的安置費,早到鎮上租房子住去了。整個溫家老院子變得人去樓空,連供電也斷了。沒有燈火,沒有人聲,隻有黑暗和令人有些不大適應的寂靜。
我剛跟著這夥人朝著巷子剛走出幾步,猛地聽見身後的雙扇大門發出一陣嘎吱吱的緩慢聲響。
我的心裏一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剛才大門背後藏有人!
念頭在腦子裏閃現而過的同時,我本能地回過頭,朝大門的方向看去,大門卻突然間哄地一聲關閉了。
我的心在胸腔裏狂跳了一下,厲聲喝道:“誰!”
關閉的大門那邊漆黑一片寂靜無聲。
難道是風把大門吹過去關上的。可是巷子裏根本就沒有一絲風的痕跡啊!
我的喝問聲首先把我們這夥人給驚了,都同時回過身,死盯著雙扇大門的方向。
就連小嘍囉和領頭的那個家夥也不淡定了。
“大門那邊有人。”小嘍囉也失聲喊道。
當小嘍囉和我的想法達到高度一致的時候,我的頭皮一下子就炸了。
是誰一直躲在大門的背後恭候著我們?溫駝子?他要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