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關,你故障了?”
丟臉啊,居然成為第一個被扣錢的員工。因為這口誤,我跟朱強和陳天 的距離反而拉近了。
“我以前還有更過分的呢!”我臉也不要了,跟講什麼光彩事兒似的,“原 來有個酸奶廠商辦演唱會,歌手唱完就給觀眾發酸奶。我沒話找話,問了句, 觀眾更喜歡你的歌,還是你的奶?”
朱強聽愣了,酒糟鼻擴張成一枚橘子。 “那歌手怎麼說?”陳天追問。 “歌手瞪了我一眼,說,你的奶!”
他倆笑得喘不過氣。其實跟笑點低的人相處很容易,他們內心無比柔軟 隨和。
唯有相互取暖,才可對抗無聊。有一天替朱強值夜班,醒來往直播間一 瞧,他倆敷著海藻泥麵膜跟鬼一樣,還一本正經地跟聽眾們聊音樂。為了騰 出洗臉的時間,他們說,滿足聽眾朋友的要求,來聽一首《北京歡迎你》。 那歌曲七分十七秒,尿急的時候我們就放。
賣藥廣告一開始,我們仨就去準備午餐了。陳天和我負責采購,朱強是 主廚,刀工比機器還規整精致。這日子過得跟家似的,挺好。
3
平心而論,這份工作對我的專業是有提升的。學了那麼久的播音,從來 不知道操控台還有“cough”鍵,就是咳嗽打噴嚏時用的。也從來不知道聽眾 短信界麵長什麼樣,是節目瞎編的,還是真有。
我們《夜來夜經典》的互動量特別大,一小時能有上百條短信。聽眾多 是些中學生,起個春花秋月的網名,刷屏詛咒舍友或感慨初戀。
“我愛上了隔壁班的男孩兒,要不要表白呢?” 陳天會問:“他帥不帥呢?很有魅力吧!” 朱強會說:“你年紀還太小,要是覺得沒戲那就理智點兒。” 難怪,他倆性格、性別、歲數都不同,一個想找王子,一個想早當爹。 朱強太內向,隻談過一次戀愛,還是被甩。他現在隔三岔五地相親,也因為條件差屢戰屢敗。 他隻有一千塊錢的月工資,勉強填飽自己肚子。陽台女人說好給他漲錢,卻遲遲沒兌現。
“我想問主持人,你們對未來有什麼設想嗎?” 陳天會說,要瘋瘋癲癲;朱強會說,想平平淡淡。 我呢,不過是大學外逃人員,未來還遙不可及。 我們都是對明天不太信任的家夥,不知道下一步能走到哪兒去。日複一日,我們仨對聽眾的誇獎產生了免疫力,最初的那點兒興奮和虛榮也都沒了, 回複他們的問題,反而挖出整顆心的負能量。
“我是你們的老聽眾了,這是給你們發的第七十六條短信。我叫等愛的 小山羊,記得我嗎?我又失戀了。”
“送給小山羊一首《分手快樂》。”我沒精打采地說。
4
我們關係越來越熟,能聊的話題卻變少了。朱強抱著電腦刷新招聘廣告, 陳天躲廁所跟新交往的男友煲電話粥。
“小關,你故障了?”
丟臉啊,居然成為第一個被扣錢的員工。因為這口誤,我跟朱強和陳天 的距離反而拉近了。
“我以前還有更過分的呢!”我臉也不要了,跟講什麼光彩事兒似的,“原 來有個酸奶廠商辦演唱會,歌手唱完就給觀眾發酸奶。我沒話找話,問了句, 觀眾更喜歡你的歌,還是你的奶?”
朱強聽愣了,酒糟鼻擴張成一枚橘子。 “那歌手怎麼說?”陳天追問。 “歌手瞪了我一眼,說,你的奶!”
他倆笑得喘不過氣。其實跟笑點低的人相處很容易,他們內心無比柔軟 隨和。
唯有相互取暖,才可對抗無聊。有一天替朱強值夜班,醒來往直播間一 瞧,他倆敷著海藻泥麵膜跟鬼一樣,還一本正經地跟聽眾們聊音樂。為了騰 出洗臉的時間,他們說,滿足聽眾朋友的要求,來聽一首《北京歡迎你》。 那歌曲七分十七秒,尿急的時候我們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