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楚貝丹不合適。跟她在一起,我顯得又村兒又無能。我得賺錢。
一個老相識要開公司,向我借錢周轉資金,說事成之後分肥肉吃。 我剛攢下幾千塊,又找其他人湊了幾萬,一並打給他。 然後他消失了。我去百子灣找他,他不在。另一個朋友說,他最近的生活隻有兩件事,吸毒和出國,根本沒要開公司。
我又被騙了,我想死。
4
我第一次求楚貝丹:“借我點兒錢,我要付我那邊房租。” 她要我直接搬過來,徹底跟她同居。 “好,就當你養條狗吧。”
她還真養了條狗,一隻叫太郎的秋田犬。它是我世界裏,唯一一隻比我 弱小的生物。我愛它。
太郎乖,太郎吃飯啦,太郎拉屎啦。 我待太郎太好,楚貝丹很不滿意。 “陳柏東,我在你眼裏不如一條狗。”她冷笑。
她說她要把狗扔了,我說要扔先扔我。她把她的 iPad 砸了,我把我的小 米摔了。
她的生意不好做,偶爾跟我發牢騷。我的欠款沒要回,又背了一身債, 不敢跟她說。
我們半個月沒做愛。
5
同居第二年。 太郎越來越胖,我和楚貝丹越來越瘦。
我的單位人事變動,原來的老領導辭職了,我們成了新領導的階下囚。 同事陸續跳槽,不到一個月,就剩我一個元老民工。
楚貝丹帶的模特都轉投他家,越混越好,不需要她了。 我們都在想辦法,越想越沒辦法。
我的倒黴不止於此。體檢給查出大三陽,醫院開個單子,建議在家休養。 否極泰不來,我真要熬不下去了。
楚貝丹蹲在廚房嗚嗚地哭。 “你是嫌棄我嗎?”我問。 她搖頭。
“你是怪我沒早告訴你嗎?我以前就有,可是很早就轉陰了。”我解釋。 她搖頭。
我大喊:“那你哭什麼哭?” 她把平底鍋扔到我額頭上,我差點兒昏倒。 敲門聲跟崩爆米花似的,我開門,被一拳撂倒在地。 他們問我什麼時候還錢。
6
我跟楚貝丹一致決定分手。 有個民謠樂隊在麻雀瓦舍開演唱會,我買了兩張票。 楚貝丹說,她跟她之前的男朋友們經常結伴看演唱會,跟我兩年,居然戒了。
我要補償她,臨走之前。 人好多啊,稍微不留神就被擠丟了。我把她拽到消防栓那兒,讓她坐在滅火器上。
“你去幹嗎?”她問。 “你等等。”我說。
一杯酒八十,好貴,我隻認得莫吉托,好囧。 我雙手捧著杯子,左躲右閃,寸步難行。楚貝丹看向我,又把頭扭回去。 台上的歌手唱:
城市的夜晚,虛偽的光陰,遮住你的眼睛……
她喝了半杯,手背在鼻子上蹭,指尖滴淚。 “你別哭了,拖油瓶要走了。” “陳柏東,你知道嗎?我多想過安穩日子,所以我找了你。沒想到你的人生自帶陰雨雷電,還把我給劈了。我以為你老實,能給我安全感,可我錯 了。”
我跟楚貝丹不合適。跟她在一起,我顯得又村兒又無能。我得賺錢。
一個老相識要開公司,向我借錢周轉資金,說事成之後分肥肉吃。 我剛攢下幾千塊,又找其他人湊了幾萬,一並打給他。 然後他消失了。我去百子灣找他,他不在。另一個朋友說,他最近的生活隻有兩件事,吸毒和出國,根本沒要開公司。
我又被騙了,我想死。
4
我第一次求楚貝丹:“借我點兒錢,我要付我那邊房租。” 她要我直接搬過來,徹底跟她同居。 “好,就當你養條狗吧。”
她還真養了條狗,一隻叫太郎的秋田犬。它是我世界裏,唯一一隻比我 弱小的生物。我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