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第四十四章 分離原因
“哦,好。”鄒宛如釋重負得笑了笑,把他送到門口。同時,下意識得向周圍看了看。黑漆漆的樓道,如同一隻蟄伏的野獸,讓她不由自主得抽了口涼氣。
身上忽然蓋上一件溫暖的外套,鄒宛慌忙去拉,手卻被迅速蓋住,然後握緊:“小宛,我真不想做什麼。別這麼……防我。”
鄒宛心中一痛,聽到許立平的尾音微微顫抖,知道他是真的難過了。但她還能怎樣?披著帶有他體溫的衣服,若無其事得互道晚安?
不可能了。
“立平。”鄒宛咬牙,終究還是把那件衣服遞了回去:“我知道這麼說很沒意思,我也承認你對我來說,和其他人不同。但這種不同,糾纏了太多東西,其中一些,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的。立平,我們都向前走吧。我想過更輕鬆的生活,也希望你能幸福。”
許立平瞪大了眼,震驚得望了她一會兒,然後接過衣服,憐憫而悲哀得笑了:“小宛,你真相信裴邵鈞能給你沒有負擔的生活嗎?他真的……會比我更合適嗎?”
鄒宛良久無言。那股沁心的寒冷,又從腳底慢慢爬上來。是的,這條路也許會比當年更難,但既然選了,滿布荊棘也要走下去。
拉緊裴邵鈞的手,一直走下去。
鄒宛笑了,眼神迷離而溫柔:“立平,我信。我一直相信。”
……
許立平回到房間,他並不擔心剛才的話被誰聽見。8號樓布置好的兩層,共20個房間,隻零零落落住了7個人。離鄒宛最近的房間,也在10米開外,且房門緊閉。
即使鄒宛不在意,他也會替她考慮周全。
他在客廳裏站了許久,腦中一片空白,怎麼都想不出接下去的路。就像小時候,遇到過一個極難的模型,無論他怎麼嚐試,就是組合不起來。
然後,他就對著那半成品,呆呆得坐了一天。
怎麼辦?好像無論做什麼,都差那麼一點。
他知道,如果剛才打那張“感情牌”,也許就不用走得那麼狼狽。但也可能,是親手切斷了自己最後一條路。
如果那事都打動不了她,怎麼辦?他還有什麼能挽回她的心呢?
許立平頹然得靠在桌邊,一遍又一遍得按著自己的腦後。那處陳傷,又有隱隱發作的跡象。所以那回住院,才被母親強按著又加休一周。
“許先生,您的受傷位置很不理想,所以治愈的過程比較緩慢。請您務必保持心情舒暢、定時服藥。隨著血塊減小,所有的後遺症都會逐步改善、消失的。”
好像是這樣吧。許立平自嘲得笑笑:在那場車禍中,鄒宛撞到頭破血流、小臂骨折,他則一路進了重症監護室。除了撞傷,還有溺水。兩人很不湊巧得翻到了橋下的河裏,他奮力拉開門,把鄒宛托上去。等人返過來救他,他已然力竭,沉了下去。
腦子裏一片空蕩,隻有一件事異常清晰:至少,小宛得救了。
醒來後,劇烈的頭痛和乏力,讓他幾乎無法集中精神,說出一句連續的話。恍惚間,仿佛聽到了什麼聲音,但眼前白晃晃的,什麼都看不清,而那些聲音,也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扭曲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