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耳邊傳來一聲呼喚。
蘇映雪沒當真。
“嗨!你……”
天啊,真有鬼說話。
蘇映雪“騰”地一下跳了起來,驚恐萬狀地看向門口,嗚嗚,無論怎樣,她還是怕鬼。
沈逸凡!
蘇映雪比見了鬼還吃驚,沈逸凡怎麼找她找到這裏來了?
“映雪?”
沈逸凡竟然也吃驚。
蘇映雪慌慌地擦幹了淚,說話鼻音很生:“你、你還來找我幹嘛?”
“咦?是你來找我才對,可是你為什麼對著飯哭?”沈逸凡也滿肚子疑問,“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什麼?你住在這裏?”蘇映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這是我的房子。”沈逸凡說。
“你、你的房子?”蘇映雪擔心地看著沈逸凡,怕他腦子進水了。
“是我的房子,我買了半年多了,隻是一直沒時間收拾,這不才收拾好了,你就來了……”沈逸凡說。
什麼什麼?他買了半年多了,也就是說,在爸爸生前,這房子就屬於沈逸凡了?
笑話。
半年前,爸爸媽媽在這裏住得好好的呢,怎麼可能把房子賣了?
蘇映雪懷疑地看著沈逸凡,覺得他真是神經錯亂了。
“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剛才我出去買酒鎖了門。”沈逸凡提了提手裏的那箱啤酒,問蘇映雪。
這問題應該由她來問才對。
蘇映雪張口結舌地看著沈逸凡,他身上沒傷、精神蠻好的,不會是訂婚高興糊塗了吧,他竟然拿著一箱啤酒來找她,還說這是他的家。
“映雪,這麼看著我幹嘛?來,吃飯。”沈逸凡把啤酒箱打開,拿出兩罐啤酒,又從櫥櫃裏拿出一套餐具放在桌子上,然後從地上的電飯煲裏給蘇映雪盛了一碗米飯,遞給蘇映雪,就坐在蘇映雪對麵拿起了筷子。
“這、這飯是你做的?”蘇映雪說話都結巴了。
“當然,要不還能是你做的?”沈逸凡笑她。
“可是、可是……”蘇映雪指著飯菜和沈逸凡,一肚子問題不知先問哪個了。
“沒什麼可是,先吃飽飯,我們慢慢說,看把你急得……”沈逸凡心情好得不得了,他沒想到蘇映雪竟然能來,這些天,他很想念她。
蘇映雪沒心思吃飯,她總得把事情弄明白才行。
“沈逸凡,你說,你是怎麼進我家裏來了?你想幹嘛?”蘇映雪緩過神兒來,終於能流利地表達了。
“嗬,映雪,這真是我家。”沈逸凡覺得好笑,起身走到飯櫥裏拿出了房權證,遞給了蘇映雪,說:“不信,你自己看。”
蘇映雪仔細一看,金海灣別墅區10號,戶主:沈逸凡。
怎麼會這樣?
蘇映雪徹底驚呆了,爸爸不僅在臨死前就給自己和媽媽、姐姐做了蠟像,甚至提前把房子賣了,難道,他真的知道自己要死了,提前把該辦的事兒都辦了?
爸爸真是自殺,而且,還殘忍地帶走了媽媽和姐姐?
爸爸為什麼這麼做?難道真是自私地讓兩個至親至愛的人陪葬?
蘇映雪眼冒金星,被這可怕的推理打進了十八層地獄,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心中那個高大的慈父形象就會轟然倒塌,他成了一個自私自利、不可原諒的鄶子手,他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但他沒有權利剝奪媽媽、姐姐的生命,更不應該在一聲不吭的情況下,讓她蘇映雪承擔這麼多的打擊和苦難、艱辛。
“映雪,你還好嗎?什麼事讓你這麼吃驚?”沈逸凡問。
“這房子,是我家的。”蘇映雪急了。
“噢?你是說從前是你家的房子?這麼巧?”沈逸凡也覺得很意外,“我那時很想買個靠海的房子,一直在這周圍打聽誰家賣房,後來這家主人就把房子賣給了我。”
“誰和你去房地產交易大廳辦的買賣手續?”蘇映雪問。
“一個叫周海怡的女士,開始的房權證上寫著她的名字。”沈逸凡說。
周海怡?媽媽!蘇映雪再次震驚,原來是媽媽知道賣房子的事,這麼大的事媽媽怎麼都沒告訴她?
“噢,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有這房子的鑰匙,嗬,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沈逸凡猛地打住了,自知失言,表情有些不自然,“對不起,我……你……吃飯吧。”
沈逸凡埋頭吃飯,蘇映雪愣愣地看著他,怎麼也不相信發生的一切。
“鈴……”沈逸凡的手機響。
沈逸凡拿過手機接通,就聽那邊傳來江月甜甜的聲音:“逸凡,你在哪裏呀……”
隔著一張桌子,蘇映雪聽得清清楚楚,是江月的電話。她猛地回過神兒來,覺得自己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了,沈逸凡訂婚了,是江月的未婚夫了,這房子也不再屬於她了,她怎麼能賴著不走。
想到這裏,蘇映雪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就走。
“映雪!”沈逸凡顧不得聽電話,扔了手機就追了出來。
可是,蘇映雪已經跑上了車,發動引擎,逃也似地離開了。
沈逸凡趕緊跑進屋拿車鑰匙,一抬眼,就看見蘇映雪的手提包忘在沙發上了,他抓起那隻手提包,以最快的速度把車從車庫裏提出來,鎖了門,等他上車時,他發現蘇映雪已經跑沒影兒了,蘇映雪狀態不對勁兒,他不放心這樣的她開著車離開,他開車找了出來,把飯桌上的手機忘得一幹二淨。
禦林華府別墅區繁星春水
江月坐在床上,聽手機裏傳來一遍遍盲音,恨得咬牙切齒。
沈逸凡竟然和蘇映雪在一起!
她們在一起幹嘛?
江月的想像力異常豐富起來,男人女人最原始的畫麵翻來覆去在她腦海裏播放,嫉恨、憤怒就像兩條奔湧的江流,彙合成氣勢洶洶的洪魔,直把她衝到了瘋狂的巔峰,她握著手機的手骨節猙獰,全身抑製不住地抖,那枚戒指硌疼了她,她狠狠地把它拽下來,摔到了對麵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