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誰不想要?武植身上現在就那點碎銀子,所以這麼說,是覺得日後少不了在東昌府地界與西門慶纏鬥,結交張太守這個最高長官是非常必要的。
武植的一番話果然讓張太守對他又高看了幾眼。
[醫者仁心,懸壺濟世,先生高潔,本官卻是自愧不如了,隻是行走江湖,免不得吃穿用度。先生且寬心,這些銀兩皆出自本官俸祿,切莫再推辭了。]
張太守如此說,武植也隻好“勉為其難”的接過銀票,宋朝官員俸祿豐厚,張太守能拿出這些錢答謝倒並不奇怪。
昨天負責伺候武植的家仆似乎發現了什麼,對旁邊的老管家低語道:
「老張,你發現沒有,這神醫似乎比昨天高了許多。」
「莫要胡說!」
老管家雖如此說,心裏卻和家仆有著同樣感觸,昨天接待這神醫時還是一副皺巴巴的三寸丁模樣,今日怎麼感覺長開了呢,莫非昨晚眼花了?
又過了半日,小公子的咳嗽已經完全止住了,張太守夫婦自是歡喜,當即擺下家宴款待武植。
酒菜比昨晚更豐盛一些,席間夫婦二人不停敬酒答謝自不必說,就在三人推杯換盞之際,家仆走進屋來,抱拳道:
「大人,馮師爺在門外有事稟報。」
「哦,快請他進來吧。」
片刻之後,一個身著黑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張太守當即說道:
「馮先生快請坐,來人,加一副碗筷。」
師爺不是官吏,與官員之間屬於雇傭從屬關係,從這裏看出,張太守對待下屬是極為親和的。
「不必不必,學生已吃過飯了,來此煩擾大人確是有一事稟報。」
馮師爺剛要繼續說,眼睛卻瞄到坐在那裏的武植,張太守見狀,一拍額頭,說道:
「看我這腦子,忘記介紹,這位是醫好我家孩兒的神醫武先生,這位是本官幕友馮先生。」
武植起身,與馮師爺相互見禮。
「武先生不是外人,馮先生有話直說無妨。」
張太守能這麼說,是將武植視作可信之人了。馮先生見狀也便隻好說道:
「是省府那邊兒來函,保舉西門慶做陽穀縣副提刑的事情……」
張太守未等馮師爺說完,一拍桌子怒道:
「又是這醃臢狗才之徒!副提刑?做他的春秋大夢!回函省府,就說本官的意思,陽穀縣副提刑人選尚需考驗!」
「大人,這怕是不好吧?據說是這是上麵的意思……」
「休再多言,就按我說的回函便是。」
張太守語氣恢複了平靜,卻比剛才更加堅定威嚴。
這是絕對的偉光正啊!武植坐在一旁,差點就想拜倒,向張太守訴說西門慶奪妻殺人的罪行,但很快便打消了這念頭。
一來自己並沒有死,西門慶縱有圖謀暗害的企圖,目前已很難找到證據了;二來武植知道,西門慶手眼通天,張太守雖然正直,但就官階方麵,卻有些就不夠看的。
想要扳倒西門慶,還需從長計議。武植盤算至此,對下一步的規劃也逐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