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打麻將,寒門小戶的姑娘,在娘家時做女紅針線補貼家用還來不及,哪有功夫打麻將,肯定不怎麼會玩兒啊,開始呢,是大太太二太太教給她玩兒的,說是做大宅門裏的女人,麻將桌就是交際圈子,你不會打牌,那太太們有個什麼聚會,難道你就木頭樁子一樣站在人家後麵吹脖梗子?到時候自己沒趣不說,也丟了宋家麵子。多玩兒牌多交朋友,學學怎麼做個太太,你年紀小,但是兩個太太都人到中年,你以後是家裏的門麵,沒個樣子怎麼行?”
“哎呀,原來打麻將就是舊社會姨太太的工作,你說說,那會的女人做個姨太太也這麼幸福。”林千斤居然一臉憧憬:“我是多希望一天打二十四個小時的麻將!”
“姨太太哪有那麼好當,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反應慢了多少眼睛等著看笑話,也累得很,沒趣的很。”大肥姑以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擺擺手:“不過能把麻將當職業,倒還真是夠夢幻的,我比你胃口小點,一天能打十六個鍾頭就滿足了。”
“女人啊,永遠就這麼點出息,打麻將能當飯吃嗎?”杠頭王鄙夷的說:“像咱這樣的漢子,一天打八個鍾頭足矣。”
“扯遠了扯遠了,”娘炮蘇聽的正起勁:“葛大爺,別搭理他們,咱們接著說!哎,投胎也是一門技術活,我就沒趕上那舊社會的好年景。”
“你們呐!你說這大夫人二夫人的話,有幾句能當得了真心?這三夫人一摸麻將,一發不可收拾,就上了癮。從此以後天天想方設法找人挑燈夜戰,打的是廢寢忘食啊!連宋老爺想去她那院兒,她都得想法推辭,打麻將要緊呐!這不大夫人二夫人計謀就得逞了,三夫人自己都沒空親近宋老爺,宋老爺不還是她們的人嗎!可是她這一生完孩子,孩子容易鬧,偏偏不吃奶娘的奶,隻吃他親媽的奶,把這三夫人煩的夠嗆,你說打的好好的,孩子餓了嗷嗷哭,你不喂他怎麼行?可是麻將這東西,一轉了運勢就不好回來,三夫人經常直接抱著孩子在懷裏,單手打牌,孩子醒了就吃,飽了就睡,這才方便打牌。”
大肥姑喟歎著:“一打起牌來,孩子都不顧了。不過幸好還有奶娘什麼的,所以說大戶人家就是好。”
“好什麼啊!”葛大爺搖搖頭,麵露悲苦之色:“悲劇這才剛剛開始。宋老爺聽說三夫人隻顧打牌,孩子也抱到牌桌子上,老大不高興,不過好不容易老來得子,又嬌寵這小夫人,隻是借口說呼朋引伴淨來點亂七八糟的女人,怕影響孩子,小夫人再喜歡麻將,那也是得看著宋老爺的臉色活著,就隻能晚上偷偷的招人,表麵隻說不打了,叫來人輕輕打牌,別叫宋老爺知道。你猜怎麼著,有一回那小夫人一時打牌打的興起,沒顧到懷裏孩子,竟然把孩子活活捂死在胸前,散了牌,身上全涼了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