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台先得月 第四十五章 爭吵（2）
還記得他們第一次相遇那天，顧宸一臉陰沉，渾身髒兮兮的，還帶著血，狼狽不堪卻又凜然冷靜的模樣，把程小慕嚇得心裏都有心理陰影了當時。
那時候的顧宸很冷血，很冷酷，很冷靜，言語間話不多，但是句句戳中要害，程小慕當時也是不得已才留人下來。程小慕還記得當時黑漆漆的，顧宸雙眼就跟晚上的豹子似的發著幽幽的光芒，好像自己下一刻就要被咬斷咽喉。
可是相處久了，這個人也沒有那麼恐怖嚇人，反而有些平易近人。就是少爺脾氣始終都讓程小慕有些受不了。
那夜的顧宸就像是一個開了外掛的。現在這個顧宸隻是開起來普通生活模式的小百姓。
可是程小慕就弄不明白了，顧宸這到底是在想什麼他想幹什麼。為什麼還老惹自己生氣呀，一點主賓之道都不懂。
“你還偷聽我們說話？”程小慕撅起嘴，腮幫子鼓得老高。
“靠。”顧宸煩悶得蹬了一腳，“誰他媽有功夫偷聽啊，你房子就這麼小，我想不聽見也難吧。”
“那你沒聽見胡昊天問我，你是不是不高興他過來補課。你黑著一張臉對人家小孩子，也太幼稚了！”程小慕又繼續扒了兩口飯 ，她再生氣她也不虧待自己啊，該吃吃，該喝喝。
“我！……我怎麼幼稚了我！我不就出來去了幾次衛生間麼我！”
顧宸想起當時程小慕的回答就來氣，說得好像自己就是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一樣，雖然本來事實也就是這樣，但偏偏想著就難受，胸悶得慌。
“有你那樣兒的頻率麼，你就是故意出來瞎晃蕩惹人厭的。”程小慕吃飽了，放下筷子坐得端端正正的，一本正經的拿出教書育人的姿態來對著顧宸。
顧宸也氣得不輕，“程小慕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這人就是惹人厭。說話也惹人厭。我還討厭你說話的口氣。我忍你很久了你當我忍者神龜呢。我學生那麼乖一孩子，你還給人家擺臉色，你忘了這是我家啊？顧宸我收留你這麼久了，欠條都寫了快半個本子了。”
“你他媽能別跟我提錢不。程小慕你行啊你，你就鑽錢眼兒裏去吧。你補課也是為了錢是吧，給那小王八蛋有說有笑的，他一個月給你多少補課費你就這樣啊。你還有沒有底線？”
顧宸直接就拍桌站起來了。他吧，就覺得心裏特憋屈，程小慕說的那都是些什麼話啊直接跟針似的嗖嗖兩下戳他心窩子，又氣有疼，心肝肺都要爆炸了。顧宸這個暴脾氣，哪裏還忍得住，嗓門一拔高，就開始吼了。
倒是程小慕不緊不慢的，就是沒什麼表情，仰頭看著顧宸，反正她站起來也沒顧宸高，還不如坐著。
她突然冷笑了一聲，“顧宸，你知道沒錢有多痛苦麼。噢，我忘了，你是有錢人，是大少爺。你肯定不知道，沒錢多痛苦，沒錢得挨餓，沒錢得受人白眼，沒錢寸步難行，你知道嗎，我最窮的時候，甚至想過去賣。把自己賣了，就有錢了。我這些年一個人生活，沒人幫我，我隻需要錢，我什麼都不需要。”
顧宸聞言瞳孔微微一縮。
程小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酸澀，“你不知道，我最窮的時候，一個饅頭一杯開水可以過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