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三十三、五公神廟(上)
忽然那隻獙獸側耳傾聽著什麼,不再理會兩人,一道殘影在空中一晃而過就沒入了赤帝陣中。兩分鍾不到的時間經曆了生死一線,陳如凝從惶恐中回過神來,心一直還怦怦亂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展佑還沒來得及思考白焰突然的熄滅,轉過身來摟住陳如凝,低聲安撫道:“凝,沒事啦。”
聽到他的柔聲細語陳如凝卻哭得更凶,之所以哭,後怕其實隻是極少部份,最大的原因是麵對危險的同時,展佑毫不遲疑的擋在她麵前,原本隻是電影中的劇情真實的被搬到了身邊,這才將她感動得稀裏嘩啦。
“咳……咳……”從身後突兀的傳來兩聲咳嗽,兩人下意識的分開來,回頭看去,見不遠處站著一人,一見此人展佑和陳如凝詫異的對望了一眼後同聲道:“原來是他!”
來人一身灰布僧衣,腿上綁著白色利落的綁腿,腳上穿著青色布鞋,胡須已經花白,雖然一臉皺紋卻是笑容可掬,他雙手合十,笑道:“看來我老和尚與兩位緣份不淺哪,這麼快就又見麵了。”他正是幾月前見過的五公廟主持法塵大師。
陳如凝抹幹眼淚,奇怪的問:“咦,大師,原來是你!怎麼不聲不響的,倒嚇我們一跳。”
展佑也問道:“是啊,你怎麼會在這?”
法塵和尚道:“今天總覺得心神不寧,這才趕過來看看,總算到及時到來,也沒出什麼大事,實在是佛主保佑!”說罷看了赤帝陣法一眼,又道:“小友既是玄門中人,應該這對這陣法的玄奧知道一些吧?”
展佑點頭道:“不錯,我們曾在西山上看到百花湖這方向有天地間的靈氣升起,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直到今天才發現源頭就是這陣法,乃至整個H市的幹旱都是由它所導致的。正要請教大師這個陣法是誰所布?”
法塵一點頭,淡然道:“不錯!H市的幹旱的源頭正是此陣,而這陣法就是貧僧所布!”
“竟然是你?”這話不由得讓展佑大吃一驚,這老和尚一直都是有禮有節的得道高僧模樣,實在不像是憤世嫉俗行事偏激的人,所以雖然老僧出現在這裏,但兩人隻是懷疑這陣法和他有一定的關係而以。此時兩人再一想忽然不難明白了,五公廟早在一年前就而臨拆遷的命運,在此期間官匪勾結不知道曾對法塵和尚用過多少卑鄙肮髒的手段,最後逼得他以最極端的方式以命護廟。估計這才是令法塵和尚在此布下旱陣作為報複的原因吧!
雖然有些同情法塵和尚,但內心中更多的是不屑,他這樣做或許是情有可原,可把憤怒發泄到普通市民身上,這畢竟不是一個高人所應有的風度。想必剛才擋住獙獸噴出的白焰必然是他所為,但本來那獙獸就是他的,所以心中並不領情。
陳如凝她想法和展佑也都差不多,立即諷刺道:“大和尚,真沒想道這損人不利己的陣法會是你布的!我們私下都說你是得道高僧呢,真是……哼,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法塵和尚也不著惱依然笑道:“哈哈,好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哪!”陳如凝眉頭一擰,道:“怎麼?我有說錯嗎?”法塵和尚誦了句佛號道:“你說的沒錯!可卻也未必是對。”“什麼意思?”陳如凝慍道。法塵說偈語道:“損人未必利己,卻未必不利人,眼觀耳觀不如心觀,事事無絕對,切莫太淺薄。”
陳如凝輕哼道:“我可聽不懂你的禪機!”法塵和尚笑道:“既然你說知人知麵不知心,那你怎麼就認為我是損人不利己呢?”老和尚的言辭犀利,陳如凝頓時啞然,想了會才道:“你讓H市大旱這不就是損人不利己嗎?你別說這是在救人呀,可笑可笑。”
法塵和尚道:“你隻知其一卻不知其二。”陳如凝正在琢磨他的話,隻聽展佑道:“願聞其詳!”
法塵點頭道:“兩位隨我來,到那邊坐下說話。”說罷率先繞過陣法朝另一端走去,展佑至從知道此陣是法塵所布後就一直心生警惕,畢竟發現了一個人的秘密可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一個高人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又想如果他有意加害剛才也不會出手救自己了,就是現在他要殺兩人也是輕而易舉,畢竟就是那隻獙獸都不是好對付的,猶豫了半秒鍾便牽著陳如凝跟了過去。
繞過陣法向前走數米,長草叢中藏著一張石桌四張石凳,因為都被四周的亂草給掩住了,所以不走近還真發現不了。三人坐下來後,法塵和尚道:“兩位既然是同道中人,又非心術不正之人,說與倆位知曉也無不可。”人人都有好奇之心,展佑和陳如凝也不例外,當下凝神傾聽法塵講述,老僧頓了一下,眼神忽然閃過些許悲天憫人的神色,道:“這一切得從五公廟的建廟說起……”
公元960年,宋太祖至陳橋兵變後建立北宋,自此天下大定四海升平。中秋前夜,大宋境內位於西南荒僻的某官道上,一個二十出頭的後生正借著月色匆匆趕路,這後生姓向名岩,乃是距此三十裏外十裏鋪的村民,這日從城中辦事歸來,由於起身晚了以至戌時了還未回到家中,不過向岩平常做慣了農活,又正值壯年,這點路程倒還不在話下。又走了一會,忽然起風了,一塊雨雲將月亮層層擋住,官道上變得一片昏黑,全然看不清楚道路,眼看即將下雨,向岩趕緊往前尋找避雨的處所,這條官道向岩行過數回,記得再往前不出半裏便有一個山洞,其實也算不上是個山洞,隻是一堵斷崖上凹進去五六尺深,倒也是個遮陽避雨的好所在,路人往往在此打尖歇腳。
還沒等李岩趕到那裏風雨就來了,不一會混身上下就淋得透了,好不容易跑到地方,那雨兀自下個不停,向岩將衣褲脫下來擰幹水搭在岩石上麵晾著,身上帶的火刀火石都已經被雨水浸得透了,好在常有路人在此處歇息,留得有幹稻草鋪在洞中,當下抄起一捆蓋在身上,又冷又餓不多時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向岩從睡夢中醒來,但見天上月明星繁,那片雨雲已經過去,起身一看,雨水都被土地吸得幹了,官道上也不泥濘,心道:“反正離家也不甚遠,何不借著月光趕回家中?還能吃上頓熱乎飯,洗個熱水澡,這可比在荒郊野外挨著好多了。”想到此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套上鞋子就往家趕。
正行間,見前麵道上有一人也正在趕路,向岩心中一喜,心想:“追上此人也正好作個伴兒。”當下快步追去,那人看似走得不快,可向岩追出老遠都沒追上,反而追得氣喘兮兮,眼瞅著趕他不上了,連忙高聲招呼道:“前麵的老鄉,你慢點走,一起作個伴兒。”
那人聞聲果然停下來等他,向岩走得近了,隻見這人四十多歲年紀,衣衫襤褸,頭發蓬亂,向岩道:“大哥,你走得倒快,差點追不上你了,這道上多有強盜野獸出沒,一起好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