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揭曉著自己的審判——診斷書終於拿到麵前時,他依然不敢輕易去看,但又忍不住不看,莫臘根,男,漢族,三十六歲,下麵是各種用英文字母代表的檢查結果,他掃了一眼,大部分都顯示陰性,隻有一項有一個加號,他有些慌張,趕緊去問醫生,這是什麼意思,醫生笑著說:“莫先生,您的身體基本上沒有大問題,隻是體內有些痰症,需要開點消炎藥吃吃或者內服外用者可以的,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
莫臘根大鬆了一口氣,一個小小的痰症,阿呸,媽的,嚇死我了,“謝謝大夫,您能指點一下買些什麼藥好嗎?”
大夫說:“哦,其實我們這裏隻管檢查身體,不開方子治病,您可以到大藥房去請教一下坐台醫師,謝謝您的光臨!”
莫臘根拿著診斷書,跑到大藥房,拿了一大包藥,興衝衝地回到自己的小空間裏,要說這痰症,老早以前好象就有的,也不是現在弄的,他想明白了之後,吃了一小包藥,馬上就覺得自己的病一下子全好了。
他把自己扔到床上,剛剛閉上眼睛,沙沙魅惑的影子又在他的眼前晃悠,那雙大大的眼睛好象又在看著他,似乎在對他說:“莫哥,來呀,來呀!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男人!”不,堅決不能再淌這渾水,不,不……,可是……要不,今天晚上再去一次,隻去這最後一次,下回堅決再也不去了,大不了少喝幾口酒,帶上套子總可以吧。
到了晚上,他又獨自一人,鬼使神差地來到百樂門,服務小姐覺得他有些眼熟,趕忙招呼著,他坐下來,原本打算再和沙沙來一次親密的接觸,後來坐到這裏後,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他想起曉曉那個丫頭,要不,今晚與曉曉試試水吧,於是,他指名要曉曉陪他。
曉曉今天穿了一身潔白的絲質連衣裙,輕盈而美麗,象一隻翩翩起舞的大蝴蝶,“莫總好,難得莫總還想得起來曉曉,來,我敬莫總一杯。”說話間,曉曉已經由上一次清純鄉村少女型迅速變成了一個浪漫典雅型,都說女人是善變的,一點也不假,莫臘根心想。
他笑了笑:“曉曉,來,過來,坐腿上!陪大哥喝一杯!”
曉曉假裝不好意思地笑著說:“莫總大哥,這樣不好吧,我怪不好意思的!”
莫臘根笑著說:“真的嗎?讓我看看臉紅沒紅!你家是哪裏的?”
曉曉用嬌滴滴的嗓音說:“我是外地人,家境也不好,住在大山裏麵,我家條件比較差,父母親都是老實人,而且他們的身體都不好,我也不是男孩子,又沒什麼力氣,無法賺錢養家,所以才來做了小姐……”她的眼中閃著淚花。
莫臘根有些心痛了,他覺得自己有些殘酷,一個花季少女,到了風月場,成了男人的玩物,他現在也快成了一個玩物喪誌的人了,他又想起自己在拿化驗結果時的禱告,便有些羞愧了,從衣袋裏拿出二百元錢,遞給曉曉,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欲要走出去。
曉曉大吃一驚:“莫大哥,我不好,我說錯話了,請你原諒,我陪你。”
莫臘根笑著說:“曉曉,不關你的事,我謝謝你,是我自己突然間想到,我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辦,今天晚上不能再玩了,否則我會被炒魷魚的,你知道嗎?”
曉曉笑著說:“炒魷魚,不會吧,那可是很好吃的一道菜,你就再坐一會兒嗎?”
莫臘根唱著:“炒魷魚,炒魷魚,炒了魷魚,丟了工作,我拿什麼哄小蜜?哈哈哈……”曉曉也被他幽默而滑稽的腔調逗笑了。
走出了百樂門,夜晚的街燈拖著他長長的影子,夜靜更深,但他覺得這種寧靜是他一個人的享受。曉曉就是曉曉,從她身上再也找不到袁洪雁的影子,但她也是一種另類的美……,他自已邊走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