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傅淩霄正陰沉著臉幫舒暖暖上藥,掃向他們的眼神像是帶著凜然嗜血的刀。

眾人驚懼,霎時間噤若寒蟬。

相比起傅淩霄的冷峻態度,舒暖暖卻是神情木然。

她並沒有分出一丁點心思在外人身上,從上岸後就一直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死死抓著傅淩霄不放。

事實上,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否則也不會獨自帶著八個娃生活,還生活得風生水起,可這次她怕了,是真的怕了。

就算是那次被林春和吊在海麵喂鯊魚的時候,她也沒覺得那麼害怕過。

也許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對傅淩霄的愛愈發地深了,所以才更害怕他就這麼離開自己,無論是生離還是死別。

“嚇壞了?”傅淩霄感覺得到女人此刻正渾身麻木,手腳冰涼,已經用幾乎把人揉進身體裏的溫度去暖她,但仍舊收效甚微。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舒暖暖濃密的羽睫微微顫抖,昭示著她的驚魂未定。

她緊貼在他的懷裏,手還把他的衣服抓得褶皺,簡直像個死命守護心愛玩具的孩子。

她不是完全的恐懼,隻是這次的意外讓她更加意識到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彌足珍貴。

沙特之行,危險重重,又接連發生變故,她和傅淩霄能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遊玩的時刻屈指可數,如果用來嘔氣,實在不值。

這樣想通後,便也就不想再用有限的時間去吃醋吵架了。

隻是,舒暖暖覺得她有權利了解他與姚淮雨的過去。

潛水的意外事故是如何解決的,舒暖暖已經不再關心,隻依偎在傅淩霄的懷裏,被他抱去了靜謐無人的海灘上。

已是夕陽時分,橘紅的晚霞映在海麵上,浮光掠影,熠熠生輝。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舒暖暖張望四周,眼裏生出一絲好奇。

“清場。”傅淩霄如墨的眼瞳裏滿是寵溺,輕輕將她放在了軟椅上。

舒暖暖疑惑地眨眨眼,又馬上反應過來:清場?那不就是花錢包場了!

“有必要嗎?錢多也不帶這麼花的欸。”舒暖暖癟起兩瓣粉唇,嘟囔一句。

看她眼裏終於恢複了日常的靈氣,傅淩霄嘴角才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這才是你。”

意識到他是怕她嚇傻了,舒暖暖內心直呼委屈:她也沒那麼慫好吧?

“跟我講講你和她吧。”舒暖暖側靠在軟椅上,伸展開身體,雙手放在腦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目光平靜地望著傅淩霄。

落日餘暉灑在她清透白皙的臉上,恍若天上的謫仙降世臨凡。

傅淩霄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姚淮雨。

“講什麼?”他的意思是,他與姚淮雨沒有什麼好講的。

舒暖暖顯然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忽然鄭重地坐起身,深呼一口氣,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話。

“當然是你跟她的過去,你現在對她的想法,還有她現在為了我們受傷,你未來的打算,都要事無巨細地講給我聽。”

聽完,傅淩霄微愣了一下,恍然明白原來她一直在吃醋,之前的大度也都是偽裝的,莫名心情大好。

“你笑什麼?”舒暖暖也被傅淩霄眼裏藏不住的笑意感染,沒憋住笑了出來,卻還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盯著傅淩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