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太匆忙了,根本忘掉了我是他的兒子,客客氣氣地點點頭,就好像在辦公室裏有一個同事拒絕了他的請求一樣,然後,領著那批學生離開了。
我隻是呆呆地站著,很久很久,直到聽見老貓博士那嘶啞的幸災樂禍的笑聲。
你肯定不相信一隻貓會笑。
可是,我們家的貓就會笑,這種嘶啞的笑聲讓我一直懷疑它的喉嚨裏被撒了一把沙子。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合攏放在大腿上:“我是不是很蠢,明明知道隔壁有一個陰險的怪鄰居,卻拒絕了爸爸的好意?”
老貓博士邁著貓步,優雅地走到它的貓糧盆旁邊。它咕嚕咕嚕地嚼著,非常緩慢,不懷好意地盯著我。
我剛要琢磨報複博士的點子,門鈴響了起來。
我以為爸爸回來了,就趕緊擺起闊,以一個委屈萬分的模樣躺在沙發上,等待他哀求著把我拖起來,一起去餐館。
可是,我躺了足足有五分鍾,門並沒有被打開,而我也突然反應過來,爸爸一向帶著鑰匙。
敲門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我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順著門上的貓眼朝外看去。
門外有一個黑影站著。
我腳底下,老貓博士正豎著耳朵,分外緊張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外麵究竟是什麼人?
今天貓眼的情況很怪,我根本看不清門外有什麼人。
我有意不出聲,想讓這個人離開。
因為,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人跟隔壁的怪鄰居有關。
十分鍾過去了,他依舊固執地站在門口,似乎早就知道客廳裏站著一個人。
他敲門的聲音格外響,敲得我渾身的骨頭仿佛都斷裂了。
最後,他叫道:“我送東西。”
我嚇得渾身一激靈,雞皮疙瘩不停地冒出來。
之後,我聽到重物放在地上的聲響,再之後,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過了很久,門外一直沒有聲音,我猜那人一定是走了。我慢慢打開了房門。
眼前的情景,讓我像被石頭砸了腦袋一樣變得蒙頭蒙腦。
我所害怕的怪鄰居,此時正坐在一隻快遞箱上,背對著我。
我想要關門,他比我快一步跳起來,把身體嵌進門縫裏。
我竭盡全力地關門,他卻讓自己的身體像鰻魚一樣往裏擠。不知怎麼的,突然變成我往外逃,他在竭盡全力地關門。
我恐慌極了,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我沒有他身強力壯,他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把我甩到門裏,關上了防盜門。
他沒拿自己當外人,坐到沙發上,並請我坐到他身旁。
我看向老貓博士,想讓它救我。
看樣子老貓博士真的想救我,但這時候,我的怪鄰居不失時機地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副手套,並說這是貓皮手套。博士瞬時躥進了我的臥室裏。
我想笑,但隻勉強齜了齜牙。
我好像坐進了雪窩裏,渾身不停地抖。
“我姓賀,認識我的人都叫我老賀。”老賀摘下頭頂的帽子,穩穩當當地放在他的兩手間,脖子上的大圍巾卻沒有摘下來,使他的腦袋看上去好像變小了許多,就像冰淇淋最上麵的一坨。
可是,他太匆忙了,根本忘掉了我是他的兒子,客客氣氣地點點頭,就好像在辦公室裏有一個同事拒絕了他的請求一樣,然後,領著那批學生離開了。
我隻是呆呆地站著,很久很久,直到聽見老貓博士那嘶啞的幸災樂禍的笑聲。
你肯定不相信一隻貓會笑。
可是,我們家的貓就會笑,這種嘶啞的笑聲讓我一直懷疑它的喉嚨裏被撒了一把沙子。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合攏放在大腿上:“我是不是很蠢,明明知道隔壁有一個陰險的怪鄰居,卻拒絕了爸爸的好意?”
老貓博士邁著貓步,優雅地走到它的貓糧盆旁邊。它咕嚕咕嚕地嚼著,非常緩慢,不懷好意地盯著我。
我剛要琢磨報複博士的點子,門鈴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