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就有點蒙。大人啊,就是愛把目光放的很長遠。而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我就和媽媽說,肖若兒不是瘋丫頭,人家現在學習特別好。果然真的特別好啊。這個我真的沒有說謊。
他們就怒了,怪我沒出息,沒見識,不知好歹。我就可委屈了。好不容易生活變得舒服快樂一點,又要失去這一切投奔到新的環境去了。
人生圖的是什麼啊?
語言都亂了。不知道講什麼。突然間開口的一句話是小學時候看童話看到的,鄭淵潔的一句話——我出生在中國,還不行選擇生活在國家的土地上啊,幹嘛去別的地方,驢子天生就是驢子,馬就是馬,我不當騾子,騾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媽媽一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看你真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我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們——必須去嗎?
“必須去!”異口同聲的一句話。
媽媽眼淚都快出來了,說,懺懺,你從小到大一直不聽話,媽媽都沒有硬要求你做什麼。這次就聽媽媽一次吧,你以後就一定會理解媽媽了。你哥哥都不聽我的話,我現在所有的心血,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
我便知道媽媽就是媽媽,我抗拒不了。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我太渺小了。
我的腦袋亂了。特別亂。人生中該會有多少這樣左右為難卻又必須遵從一方的時刻啊。
媽媽還接著說:“我已經和學校說好了。明天我和你舅舅去給你辦轉學手續去。你可以選擇和我們一起去跟你朋友們道個別,也可以在家裏安安靜靜的規劃一下以後要怎麼過。你先去新東方補一個月英語,然後俄羅斯那邊的手續就都辦好了。你去那裏上學。”
我說我很亂,我哪裏也不想去。我隻想睡一覺。我其實根本不想睡覺,隻是我快哭了。
關上門的刹那眼淚就流了下來了,我想我明天一定不會去學校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和肖若兒說,我會哭死的,那是我說好了一輩子不分別的好朋友啊。她一定特別特別難過,會難過好久。
一件件的往事很清晰。我還隻有14歲,我沒有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就這一份友情還算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寶貝的東西。我真不想離開它。
人生中該有多少這樣來不及說再見的離別呢?
肖若兒,我們現在的生命還不是獨立的,有時候真不得不被操縱著走下去。等我們長大了,長大到可以決定一切事情,強大得一切都由自己做主了,我一定,一定會回來的。
我們要一起,浪漫自由的活著。現在的所有努力和妥協,不就是為了那一天的到來嗎?
我當時就有點蒙。大人啊,就是愛把目光放的很長遠。而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