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2.無中生有：一定有人看到她搞這麼大的活動，眼紅了？
剛剛出刊的第二天，也是史森總編病後上班的第一天，他接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說楊笑梅和姚笑冬為了謀取個人私利，搞了這次所謂的慈善公益活動，揭露楊笑梅私下裏收了姚笑冬企業的五萬元好處費，才大力為姚笑冬企業做宣傳。姚的企業坑過多少多少員工……最後說像這樣帶有強烈“自我標榜”色彩的行為，扭曲了愛心傳遞的真實意義和社會感情，助長並滋生了社會虛偽，泛濫了偽道德，值得思考、警醒。
史森把這封信看了幾遍，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寫的。這個人和笑梅有怨還是和姚企業家有仇？暫不說鮮鮮乳業的愛心有幾分，最主要的是楊笑梅是否收受了五萬元的好處？難道楊笑梅開的那車就是用這款買的？不是說鮮鮮乳業借給她的嗎？這平時看上去文靜又溫和、精幹又果斷的楊笑梅會做這樣的事？和她談談？不妥；停她職？不行。焦急、疑惑、無奈在他瘦瘦的臉上轉來轉去，他的眉宇間縱起了一個大疙瘩，該怎麼處理呢？
與此同時，馮智，高強和楊笑梅三人正聚到一起，高興地大談這次活動的成功。
《公益公關，情係玉樹》的活動很是成功！高強說。
咱們是強強聯合啊！由我們大學主辦，《公關》雜誌協辦，你們公關公司承辦，能不成功嗎？馮智高興地說著。
是啊，是啊，不僅得到了省內社會各界的好評，還得到了全國公關界的高度評價！楊笑梅邊翻看著雜誌邊說，還有我們的讀者，這幾天編輯部接到全國各地廣大讀者打來的電話。
快給姚企業家姚老板打電話，讓他也高興高興！馮智提議說。
高強和楊笑梅對視了一下，意思是誰打。
當然是楊笑梅打這個電話合適了，是她找姚笑冬談的慈善款。
楊笑梅拿出手機，興奮地對著話筒說，姚總，你如果沒有在外地，請火速趕到這裏，我們迫切想見到你！等一下啊，高強要給你說話。她直接把電話放在了高強的耳朵上。
這就是人們聚會時常用的，借助另一股力量，一般情況下，效果會比較理想，被約請的人十有八九會來。
半個小時後，姚笑冬來到他們等候的茶樓。拿起雜誌，看著封麵人物，一本正經地說，沒想到我長得這麼帥啊！聽著這幾個人哈哈大笑。隨後，他認真地翻閱雜誌上與他有關的內容，對於大篇幅地讚揚企業及自己的善舉，嘴上沒說什麼，但滿意寫在臉上。
幾個人在一起侃得熱鬧，從燕都關方廟侃到北京的故宮，再侃到與故宮有關的故事。侃話內容折回來，轉到在座的每個人，從每個人身上延伸到身邊的朋友……
馮智說，是不是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肚子“咕咕”叫呢。高強說，我們去“海撈火鍋”吃吧！那兒服務好。
楊笑梅說，那地方人太多，我看還是到粥屋簡單吃點飯，然後讓姚老板請我們三人一起去打保齡球唄！
好！走……
玩兒到深夜，分手時姚笑冬對楊笑梅說，我送你！
送我？我有你的車。
嗬嗬，忘了。對了笑梅，有一小事向你彙報一下，你表弟陳天浩來公司上了一天班，就再也沒來。沒關係，你不要責備他，他有他的想法，還有，你後天上午給我公司送1000本雜誌吧。
楊笑梅先無語，後應好。
第二天一上班，楊笑梅從發行部開了出庫單，然後到史總編辦公室。敲門，無人應，沒在。她又到畫室，史總正往氈子牆上貼他剛剛寫完的一幅“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左右欣賞著。表麵上，史森給人的感覺總是與雜誌社保持著一定距離。
史森臨寫清代書畫家金農的字，到了極致，據說，他從小受祖爺影響，就喜歡寫寫畫畫，上中學時就為村子裏的左鄰右舍寫對聯，高中參加書法比賽，拿過獎。大學考入中文係，畢業後分配到省社科聯。七年前調入《公關》雜誌社，但是他這幾年的精力用在書畫上比雜誌上要多，尤其是這幾年，他的作品在北京銷售得非常好。用他自己的話，一年的收入比工資多十倍。
楊笑梅在旁邊讚不絕口說“好字”！並遞上雜誌送貨明細單，讓他簽字，史森接過來看了看，慢騰騰地問，這1000本雜誌收款了嗎？楊笑梅有些納悶，說，當時談好的，免費送給鮮鮮乳業1000本當期雜誌。史總冷言冷語地問，當時說好了？
楊笑梅說，是啊，有協議，在您這呢，您再看看。楊笑梅感覺史總今天說話有點不大對勁，怎麼陰陽怪氣的。笑梅又補充說，每一筆賬都給財務報得很清，您可以查查賬的明細。還有捐給紅十字會的58萬元款，證書也已交給您了。
史總沒有簽字，他說，先放這兒吧！楊笑梅非常納悶兒，她走出史總的畫室。
下午，楊笑梅開車到洗車場洗車，活動搞完了，她打算送雜誌時順便把車還給姚笑冬。
開出洗車房，洗車工細心地擦拭車內。楊笑梅把車後備箱打開，正當她整理東西時，突然發現了一個印有燕都市總工會的信袋，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賈紅。她的東西怎麼會放在這裏，又轉念一想，也許隻是她單位的一個信封而已。她把這信袋向後備箱裏側推了推，突然滑落出一疊票據和數十張照片，是姚笑冬和賈紅在海邊沙灘上穿著泳裝的單人照和合影照！她驚呆了，瞬間，她全身的神經像被什麼燙了一下，一股酸酸的液體直往心裏湧，湧得很厲害，有些暈。
她坐進車裏，鎮靜著自己，好一會兒。她笑了笑，心想，雖感不可思議，但又好像在她的預料之中。
前幾天，賈紅和姚笑冬到西西溫泉裏談那塊地的事。
日式沐櫻湯裏霧氣繚繞，這兩位猶如在人間天堂，享樂著仙人般的快樂。
坐在泉水池裏，姚笑冬的兩個手臂展開，搭在池沿上，看著對麵的賈紅，說，地的事兒，讓你叔直接給下麵打個招呼，不就好說了嗎？
嗯，我得先找找那個區委書記，那塊地歸開發區管轄。賈紅撩戲著池中的水。
找區裏的書記？哦，想起來了，你是從那個區調過來的。刹那間，姚笑冬的腦海掠過好多想法。
是啊，我那時在開發區當副主任時，他們還都巴結我呢，都知道我上麵有人。賈紅臉上的得意之色伴著溫泉水的洗滌和浸泡顯得更加紅潤。
哦，哪天約上你叔和區委書記，我們一起吃頓飯，我做東。姚笑冬邊說邊用眼睛盯著賈紅的表情，他明白，作為企業家在這種情況下要顯出很慷慨。
我聯係一下他們吧！賈紅的眼睛裏透出瞬間的狡黠。
姚笑冬在商場上也是老手，心裏明白這個女人的胃口。不過，話兒說到這兒，就得先來點關乎閑情的節目。他站起身，半裸著光滑矯健的身軀暴露在賈紅的眼前，他俯下身雙手撩起水，伸向天空，“溫泉水滑洗凝脂，偷得浮生半日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