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小戶人家出聲,不懂禮義廉恥。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這位公子,你先是偷聽我們說話,後又隨意插話,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他刻意提高了聲音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眾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歎息。
這人也太不小心了,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居然得罪了他們。
這群人為首的是國公府的庶子張桓,雖是庶子,可在京中也是受人追捧的。不少府裏正兒八經的公子,也要給他一個麵子。
這一切皆是因為當今皇後出自國公府,使得國公府水漲船高。而國公府受到庇護,卻絲毫不知收斂。
顧藏笑答:“公子慎言,方才聽見幾位在說忠勇侯府世子,這又可是君子所為?”
說完,她又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邊歎氣邊搖頭:“我原以為隻有那些鄉下的長舌婦才會在背後議論他人,卻沒想到京城之中也有這樣的人存在。”
她一番話,將他們這群心高氣傲的讀書人比做了長舌婦,一旁圍觀的人忍不住嗤笑。
他們的臉覺得有些躁紅,張桓在京城一向順風順水,沒想到竟冒出這麼個楞青頭出來,一時有些惱怒。
“你說我們在背後非議,可你又怎知我說的不對?說不準那忠勇侯世子,就是我說的那般不堪呢。”
顧藏搖了搖頭,“自然是不對的,忠勇侯世子年少成才驚豔絕倫,鮮少有人能與她相比,可惜...”
可惜她是個女兒身。
師傅時常如此誇讚她,可誇到最後隻剩一聲歎息。
“你莫不是忠勇候世子找來的人。”張桓忍不住嘲諷她,“那忠勇候世子若真是如此,那為何這麼多年未曾聽過他一點風聲。”
顧藏將折扇合在一起,拍了拍欄杆,“當然不是,因為我就是忠勇候世子本人。”
“啊,這便是忠勇候世子?”
“噗嗤,這人好生有趣,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這麼誇自己的。”
張桓跟他身旁的公子哥臉色都忍不住變了,在背後議論別人本就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還被抓包了。
“你...”
張桓幾人麵麵相覷,說不出半句話來。
“我也明白京城中無人知我顧藏,特意來參加詩會,替自己正名。”
張桓回了一禮:“之前張桓言行實在不是君子所為,還請顧世子見諒。”
“無事。”
原本以為還有一場衝突,現在卻這麼平息了。
其實顧藏根本就不打算計較這些,剛一來京城就踩著國公府的麵子往上爬,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好事。
太容易給她樹敵了,所以張桓給了個台階她就順帶著往下走了。
顧藏的目標,還是在這詩會上。
找了個無人的桌子坐了下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好奇,有驚訝,有探究的。
大家都暗暗打量著她,舉手投足都透露著自信,即便是被這麼多人看著,也絲毫不露怯。
她生的更是風度翩翩,長相略帶些女氣,隻不過她周身的氣勢淩厲,沒有人會將她當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