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江以寧想到一個詞形容厲斯年再合適不過:斯文敗類。
厲斯年隻是笑笑,沒再回複,他們之間經常這樣拌嘴,他覺得是情趣。
他喜歡並且需要這樣的情趣。
“你聽說了嗎?今晚飛濱南那趟航班是陸景灝專門為他老婆包的機。”
“陸景灝?那個濱南最年輕的企業家嗎?”
剛進洗手間,江以寧就聽見兩名空姐在小聲的議論。
陸景灝三個字猶如平底驚雷震的她腦袋一嗡。
“嗯,他老婆懷有身孕,怕普通機長駕駛技術不行,遭遇氣流顛簸傷害到孩子,就幹脆包了我們公司最牛逼的機長。”
“啥叫包了機長,你可別亂說,給厲機長聽到了有你好受的。”
“怕啥,這是女廁。”那名八卦的空姐長歎一聲,“哎,有錢真好,啥時候我也能嫁個那麼豪氣的老公……”
“錢不錢的不重要,我就喜歡厲機長那樣的,酷帥!”
……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母親沈秀琴打來的。
江以寧接起,對方劈裏啪啦開口就是一頓數落,“厲斯年這個月的錢給你了嗎?念念明天又得去醫院了,你說你當初為啥非要留下這個孩子,腦子也不好,又一身病,要不是你運氣好遇上厲斯年那個冤大頭,咱倆都得跟這‘無底洞’一起餓死在天橋。依我看,你幹脆把這傻子還給陸景灝得了!是生是死都跟咱沒關係,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給厲斯年當老婆,我也能跟著享幾年清福。”
沈秀琴的聲音太尖銳,生怕被外人聽了去,江以寧將音量調至最小,然後壓低了聲音,“你胡說什麼呢,那是你親外孫!”
哪有說自己外孫‘無底洞’‘傻子’的!
“怎麼?我說的有錯嗎?你難道忘了那姓陸的當年怎麼對你跟孩子的?不是他,你會被活活引產?念念能在保溫箱待半年?咱們吃了多少苦不都是拜他所賜?你還出賣自己幫他養兒子,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我看念念的智障是隨你!”
“行了,你別說了!”她趕緊打斷沈秀琴,說了句晚上要加班明兒上午回去就掛了電話!
外麵八卦聲沒有了,整個洗手間靜的連她喘氣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將自己關在廁所整整半個小時,她就這麼坐在馬桶上安靜的發著呆。
腦子裏蹦出一些零碎的畫麵,依稀有那張冷漠絕情的臉。
他說,“江以寧,半年前那個晚上,跟你上床的不是我,那是公司的一個股東。說起來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把人家伺候爽了,我們的公司也不會順利上市……”
四年了,她以為她徹底忘記了,沒想到隻是一點關於那個人的消息,她封鎖了那麼久的記憶便傾塌而來。
像一隻無形的手,死死的掐著她的脖子,讓她透不過氣!
……
晚八點十五分,乘客登機時間。
江以寧噙著精致的笑容,姿態優雅的站在機艙門口等候著貴賓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