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拉開衣櫃,分明掛著這個男人的衣服、領帶,那上麵還留有他的體香,那種深厚的樹木的清香,隻有他身上才有的味道。關蕾蕾把臉貼到那些沉默的衣服上,就像那個男人就在身邊,她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稍稍有種重回地麵的安定。
他肯定是在忙,肯定不是故意不接電話,他一定是聽進了她的囑咐,是在開車,所以不能接電話。
關蕾蕾不停地自我安慰著,隻盼望,樓下的門鈴會突然響起,那個男人突然推門而入。
可是又等了一天,錢大富仍然沒有回來。
關蕾蕾從早上等到夜幕悄悄降臨,等到窗外華燈初放,等到車走人稀,等到隻剩昏黃而孤獨的燈光靜靜地灑向空曠的街道,他還是沒有回來,那輛熟悉的車子,那聲熟悉的喇叭音,再也沒有響起。
關蕾蕾失望地垂著雙肩,無力地靠著窗欞,夜晚的風吹到臉上涼涼的,像此刻等得冰涼的心。
她好想找個人說說心裏的難過,好想找個肩膀好好地哭一場,可是,夜深人靜,她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有誰可以讓她騷擾。
錢大富的手機已經關機了。關蕾蕾不死心地又撥了一遍,傳來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關機了,那麼他應該看到那些未接電話,是故意不接,故意不想跟她說話了。
關蕾蕾寧願相信,他不是真的關機,而是忘記了充電,手機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了,那麼,他明天一定就會回來,一定會回來,給手機充電,也給他自己充電。
關蕾蕾衝到房裏,懷著一絲希望到處翻找。沒有充電器,沒有。關蕾蕾苦笑,怎麼這麼傻,還以為他會忘了充電器?他是那麼細心的人,每次出門一定仔仔細細把要帶的東西提前清理好,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落下?
但是,他隻有要出遠門的時候,才把充電器帶上。那麼,這次,他是有心不告訴她,他會離開很久?可是明明,他說,他去天津,當天就回來。
關蕾蕾再次失落地跌坐在床沿,一滴淚不知不覺地流出眼眶,悄悄地滴到手背上,像一棵晶瑩的雨滴。
她抽泣著,雙手捂住臉頰,任淚水像缺堤的洪水泛濫。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手機忽然唱起歌來。
關蕾蕾驚跳起來,驚喜地衝出房門,跑到客廳,四處尋找手機。
一定是錢大富來的電話,一定是!這麼晚了,除了他會打這樣的電話,再沒別人!一定是他開了機,來電話跟她說對不起了。
滿客廳轉了一圈,才找到手機,急不可耐地抓起來,音樂卻戛然而止。關蕾蕾氣喘籲籲地查看未接號碼,有些失望,不是錢大富的,是個陌生的手機號,不像本地號碼,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香港彩票電話。
雖然猜中了大概,仍然不死心,回撥了過去,對方果然一口港味普通話:你好,這裏是香港六合彩中心……
媽的!
關蕾蕾狠狠摔了手機,蹲下身子,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