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恐怖吧，看你說的。”
“不信你去住兩天看看，我那婆婆，還有那大嫂，跟我媽他們，完全是兩路人。”
陸姍姍嘿嘿地笑。
“姐，我想跟你一起去北京。”陸姍姍終於躊躇著說出心裏的打算。
“哦？”左小菲站住，“想我弟了吧？”
“也不是。”陸姍姍有些不好意思，“我沒去過北京就想去看看。”
“那媽她……”左小菲擔心母親沒人照顧。
“媽昨天去醫院複查了，醫生說好差不多了，我跟我妹說一聲，讓她抽空來看看。”陸姍姍看來早有安排，不是一時心血來潮。
夫妻團聚是人之常情，這點左小菲很理解，隻是左小翔住在她家，如果陸姍姍去了還真不方便，隻怕要去下賓館。但她不好說出這些顧慮，哪有客人要去反而阻攔的道理，於是點頭，熱情地說：“好啊，歡迎歡迎，帶上鬧鬧一起去。”
鬧鬧聽說要去北京，樂得拍著小手：“噢，我要去看天安門咯，我要去看爸爸咯！”
“小翔知道你要去北京嗎？”左小菲突然想起左小翔最近常夜不歸宿，在想是不是跟弟弟通報一聲，免得到時候弟媳婦去了難堪。
“沒有。好長時間沒電話了。”陸姍姍提到左小翔忽然沉下臉。
左小菲心頭咯噔了一下，忽然有些疑心，這個弟媳婦去北京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不是對弟弟不放心啊？
這樣想著，嘴上也說了出來：“對我弟弟不放心想搞突然襲擊啊？”
陸姍姍歎了口氣，搖頭：“也不是，隻是他最近反常得很，我打電話去他總是說他忙，我去看看他到底過得怎樣。”
“這樣啊。”左小菲瞧著陸姍姍一臉憂慮的樣子，思慮著要不要先跟弟弟說聲。也不是她要幫弟弟打什麼掩護，她是真心希望這小兩口不要出什麼問題。
“我聽我弟說，你們，你們假離婚了？”左小菲左右望望，確信沒有熟人，才低聲問。
陸姍姍眼圈有些紅了：“嗯，他提出來的，說怕那些人找我麻煩。”
左小菲心頭酸酸的，想起自己跟關心的事，也跟著歎口氣，伸手拍拍陸姍姍的肩，安慰道：“會好起來的，一切會好的。”
她這樣說看起來是在安慰弟媳，其實這話也是她對自己說的。生活常常很無奈，可是不能因為這樣就失去對未來的信心，所以隻有這樣自我安慰，才能找到前進的勇氣，即使這話可能是自欺欺人。一切會不會好，誰也沒有透視眼。左小菲的心裏其實跟漸漸降臨的夜色一樣，灰蒙蒙的。
陸姍姍的心情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大姑子不提假離婚還好，一提，她就覺得這有可能是個錯得不能再錯的舉動。
兩個懷著同樣心情的女人，再也沒有說話，隻是望著車來車往的街道，等候一輛可以載人的空車。夜風吹起左小菲的衣角，翩飛著像一隻夜空中孤獨的蝴蝶，想飛，卻因為束縛，永遠在一個位置徘徊，就像她們的婚姻，雖然沒了法律的約束，卻因為無形的束縛，永遠在原地糾結，不知該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