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身不由己(2 / 2)

翁想想打開門,卻隻見母親一人坐在沙發上,靠墊落在地上,看來父親又不在家。從小到大,翁想想已經習慣了家裏缺少父親的日子,開始父親是因為工作而不得不與家人兩地分居,退休後又迷上了打牌,家裏就更少見到他的影子了。

“爸呢?”雖然知道這句話有可能是白問,翁想想仍忍不住問了一句。

“誰知道!”母親麵帶不悅地說。

“怎麼了?又吵架了嗎?”翁想想坐到母親身邊,輕輕地帶了嬌氣的口吻問。

“誰稀罕跟他吵架!他又出去打麻將了,輸了回來拿錢,我不給,他就發脾氣了。”母親氣衝衝地說。

“原來是這樣啊。媽,爸也不可能賭多大的博,了不起就是玩點小牌,就讓他玩玩,隻是叫他別熬太晚就是了。”翁想想輕言細語地勸母親。

“嗬,你倒向著他了!”母親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翁想想笑著將嘴翹起來。

“好濃的酒氣!丫頭,你喝酒了?”母親皺眉湊到翁想想跟前嗅了嗅,又望望她微紅的臉驚訝地說。

“嘿,就喝了一點紅酒。”翁想想麵對母親嚴厲的語氣嘻皮笑臉地說。

“女孩子家,少喝酒!”母親嚴肅地說。

“是!母親大人!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翁想想蹦跳著站起,故意誇張地敬了個禮。

“好了,好了,你這個丫頭!你現在工作了,有些時候也是迫不得已,但要注意控製就是了,特別是女孩子,在酒桌上喝醉就是失態,一定不要跟人拚酒。”母親諄諄教導說。

翁想想摟住母親的脖子,臉貼了臉說:“謝謝媽媽!理解萬歲!我知道了!”

“調皮!快去洗個澡!廚房有銀耳湯,要不要喝一碗醒醒酒?”母親被女兒活潑的樣子逗得笑起來。

“嗯,好,等我洗了再來喝。”翁想想“叭”地在母親臉上親了一下,哼著歌到自己房間找睡衣去了。

母親望著女兒跳躍的背影,剛剛還堵在心口的悶氣一下子消散了許多。她起身去廚房盛了一碗銀耳湯,放在微波爐裏溫熱。女兒大了,自己也老了。但是隻要女兒有出息,就是自己再老也是幸福的。母親站在廚房裏,想著女兒的未來出了神。

第二天,翁想想剛到行裏,張主任就找到她,臉上還笑眯眯的。翁想想不知道張主任遇到什麼喜事這樣開心,便打了個招呼:“張主任早!”

“早!翁想想,跟張永一聯係了吧?”張主任仍然笑著問。

“哦,是啊,昨天一起吃了飯。”翁想想老實回答。

“好!說業務的事了嗎?”張主任關切地問。

“還沒呢。”翁想想歉意地說。

“不要緊,慢慢來。營銷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功的,繼續努力!別放棄!跟客戶多接觸。”張主任給翁想想打氣,說完便轉身進了辦公室。

翁想想望著她的背影,心想,主任真是消息靈通,她怎麼知道我跟張永一聯係了?難道她有透視眼?走到營業間,才知道,是任紅舞這個多嘴婆傳播的消息。隻聽任紅舞說:“天哪,那一桌吃了幾千塊呢!夠我一個多月的工資了。”

有人附和著說,“哈,在那些人眼裏,這算什麼?聽說在私房菜一桌就要上萬呢。”

任紅舞歎口氣說:“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有錢可真是好哦。”

又有人說,“那你嫁個有錢人呀,不是一樣可以享受榮華富貴?聽說那個張永一可是獨身呢!”

“啊?他竟然沒有結婚?”任紅舞驚訝地叫起來。

“不是沒有結婚,是結了又離了。不過他沒有小孩。”同事解釋說。

任紅舞正想多打聽一些情況,卻見翁想想一臉不高興地進來,便不再說了。她知道這個人是翁想想的客戶,自己雖然有心搶過來,但是她也聽說了行裏規定,不許重複公關搞內耗。不然,自己真要搶在翁想想前麵動手了。她看出翁想想臉皮薄,見到客戶不好意思開口。而她卻知道,不開口,就做不成營銷。所以在櫃麵營銷上,她總是落落大方,主動跟客戶介紹新業務,雖然做的單子不大,倒也有些成效。帶她的丁雅鵑別看平時言語少,可是在櫃麵,對客戶是很有兩手的,常常是幾句話就將客戶說得動了心,她成功的關鍵就是主動開口,抓住產品的主要特點然後轉換成客戶容易接受的語言,將高深的銀行專業術語都說得通俗易懂。在這方麵,翁想想就輸給了任紅舞。但是翁想想的母親經常帶客戶過來,使翁想想的業績好看不少。翁想想有了母親這根紮實的“拐杖”,工作算得上順風順水。再加上她本人的聰明和虛心,漸漸也能在櫃麵獨當一麵了。

翁想想也聽到了任紅舞跟同事的議論,便皺了皺眉,暗暗在心裏說:“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