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然根本想不到,梁軍竟然如此之強!
並且,太上神雷也極其適合攻城。
這就導致原本的計劃瞬間崩盤,梁軍每次破城都隻需數日,擅攻之名震驚天下!
如今,整個徐州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座大曲府了。
而梁軍甚至不減反增,還有八萬!
雖然,所有暗探與密諜頭目都大叫著不可能,南方沒有增兵雲雲,疑似癲狂或者得了癔症,但張浩然已經將他們視為無能,剛剛還砍了一個。
畢竟,不是南方增兵,難道還是虛靈子變出來的不成?
張浩然倒是真的讓人傳播過關於虛靈子是妖道,喜好吃嬰兒之心,殺人煉屍為兵等等謠言,但此等謠言並沒有什麼大作用。
那些城池該投誠還是要投誠,畢竟不投降就是死啊!
到了如今,眾叛親離,淒慘落魄,令張浩然直欲痛哭一場。
他下了城牆,回到府邸。
張家是千年世家,張浩然的府邸也是一等一的奢華,雖然表麵看不出什麼,但隨意一件擺件、掛飾,可能就是某位工藝大家潛心打造。
但此時,張浩然已經沒有一點欣賞的心思,在書桌前一連寫了數封信。
“來人!”
“老爺!”
“將這些信送往北方,按照上麵的地址投遞。”
張浩然命人送出信件,又來到後院,一處書房外。
書房中,一名穿著月白長衫,豐神如玉的少年,正在提筆寫字。
他筆下如走龍蛇,須臾之間,一篇文章就寫好,張浩然隻是一看,就覺得滿篇雲煙,回味無窮。
“好……居石你這文章,若是在往常,老夫必然要尋一壺好酒來,慢慢觀看,能以文下酒。”
張浩然讚歎一聲。
寫文章的少年是他一位族親,少時聰穎,被收為學生,名為張居石。
這張居石才思敏捷,能過目不忘,更有舉一反三之才。
張浩然一直視為衣缽弟子,甚至認為複興張家者必此人也。
“居石你有此文,火候已到,若大鬆還在,去考個進士易如反掌……”
張浩然跌足而歎:“可惜,可惜……”
望著俊美飄逸的少年,心中更是喜愛,但此時,隻能咬咬牙:“居石,跪下!”
張居石一怔,旋即對著聖人畫像跪下了:“老師請吩咐……”
“如今大軍圍城,我張家禍福不測……”
張浩然一邊說,一邊五內如焚。
“老師,弟子必跟梁賊……”少年臉上變得漲紅。
“不!”
但他話語還未說完,就被張浩然打斷:“我要你保全有用之身,投靠大梁……哪怕不能讀四書五經,你也得忍耐!”
“老師?”
張居石瞪大眼睛,這還是那個將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掛在嘴邊的老師麼?
“梁軍凶殘,我張家或許有傾覆之危!”
張浩然道。
而張居石則是瞪大眼睛。
他不相信。
改朝換代的多了,卻沒有一個敢對張家下手的,反而還必須承認前朝的冊封與田宅,並加賜給予安撫。
“你不懂……那虛靈子不同,就是個妖人!連自己出身的道家都收拾了,對梵名豈會手軟?”
張浩然苦笑:“更令為師驚懼的是……南方那一套,其實的確能治國,還能治理得很好……但若給成了,置我名教於何地?”
“所以老師才發動全州,想要打破梁王上升勢頭?”張居石若有所悟。
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了。
“是啊,為師的確不懂兵事,導致連連大敗,如今也不用再說……倒是你,肩負著複興我名教之重任!”張浩然道:“徐州既下,梁王就得了北方立足點,金王、康王未必能與之爭鋒,因此梁王很有可能得了天下!你要記住,去了梁國,務必要忠!”
“忠?”
張居石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名教能立足,靠的就是一個忠字,你萬萬記得,忠於梁王,梁王縱然讓你去死,你也要心甘情願,含笑奔赴九泉!”張浩然道:“道人自私,哪有我等儒者風骨?梁王此時年少,日後必會懂得!”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張居石頷首。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傳出一陣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