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昨天老劉開車從棧橋把我們送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開多長時間。我想也許我可以到海邊走一走。由於沒什麼胃口,也不想吃什麼東西,我喝了幾口水後,就下了樓。在賓館的大堂,我買了一張青島的旅遊地圖,然後又問了一下服務員到海邊的路,就直接走了出去。
順著略微有些傾斜的街道,拐過兩個路口後,很快,我就來到了海邊。大海的顏色比昨天淺了很多,也平靜了很多。我跟著一群頭上戴著黃顏色的棒球帽的旅遊團的人一起向棧橋走去。
也許是人多的緣故,棧橋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長,沒花多少時間,我就走到了頭。我趴在欄杆上靜靜地看了一會遠處的大海。感覺比趴在外灘的防汛牆的欄杆上看對麵的浦東那些突兀的高樓大廈要舒適的多,自然得多,也平靜得多。
像在外灘一樣,不時,就會有興奮的外地遊客走到我身邊扶著欄杆拍照,我想,也許,他們並不一定是看到大海才這麼激動,而很有可能隻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暫時忘記了自己生活中的那些煩惱和憂傷,才會這麼快樂。而我們之所以要拍照,也是這樣,我們從來不會把我們的日常生活拍成照片,我們掏出照相機拍下的隻是我們快樂的一瞬間,因為它如此短暫,又是如此稀罕,所以我們才希望能把它記錄下來。但是我們決不會記錄我們的日常生活,它的冗長和缺乏變化,以及千篇一律,顯然讓我們疲憊,厭倦,它們因為被我們熟悉和日常化而逐漸失去了價值和意義。說到底,我們希望記錄下來的都是我們不真實的生活,和脫離我們自己的日常生活的生活。
不過,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遺憾,這種真實和虛幻的界限其實在我們的心中非常模糊,以至於隨時都可能發生變化,隻要我們在一個地方呆的時間足夠漫長,這當然因人而異,短的話,也許隻有一天,甚至隻有幾個小時,長的話也可能會有一年,甚至幾十年,我們很快就會把這個陌生的地方的陌生的生活予以日常化,與此同時,曾經被我們日常化的生活卻像一枚硬幣的另一麵一樣,不知不覺地和和現在的這一麵發生了置換,我們開始懷念我們過去那些熟悉的生活,而慢慢開始對現在逐漸熟悉的生活產生懷疑和厭倦。
此刻,在我心中升騰起的就是這樣一種情緒,我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裏看著遠處的大海,聽著身邊的遊客的笑聲,表麵上,怡然自得,其實毫無意義。就像克定昨天在車上說的那樣,我突然感覺到上海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在牽扯著我,讓我已經對眼前的這一切失去了興致。
中午,當我正在信號山公園上的燈塔上一邊轉圈一邊看山腳下青島的市容的時候,克定打通了我的手機。我問他現在在哪裏。昨天晚上他顯然和老劉他們玩到很晚。他告訴我,老劉現在剛把他送到機場,再過半個小時他就回上海。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問他怎麼回事。他對我說,他剛才接到香港一個搞影視的朋友電話,那個人今年到上海,想和他見一麵,看能不能合作一些東西。所以,他不得不立即趕回去。
我記得昨天老劉開車從棧橋把我們送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開多長時間。我想也許我可以到海邊走一走。由於沒什麼胃口,也不想吃什麼東西,我喝了幾口水後,就下了樓。在賓館的大堂,我買了一張青島的旅遊地圖,然後又問了一下服務員到海邊的路,就直接走了出去。
順著略微有些傾斜的街道,拐過兩個路口後,很快,我就來到了海邊。大海的顏色比昨天淺了很多,也平靜了很多。我跟著一群頭上戴著黃顏色的棒球帽的旅遊團的人一起向棧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