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3 / 3)

也許是我小心眼,老記著當時在你們公司所受的那些委屈,但是我也作過市場調查,你們公司的產品質量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價格卻高出其他廠家很多。你想想,同等質量的東西,我們為什麼要買高價格的?這就算是讓我逮著了一次公報私仇的機會吧。如果是在公平競爭的基礎上,我相信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潘捷勝說完,靜靜地看著潘多娜。

潘多娜疲憊地把頭靠在椅背上,過了會兒才說了一句:“走吧,送我回去吧。”

潘捷勝把潘多娜送到了她的住處。潘多娜下了車,潘捷勝坐在車裏沒動。

潘多娜似乎很奇怪地說:“潘總,你不上去到我那裏坐坐嗎?”

潘捷勝擺擺手說:“以後吧,今天很晚了。”

潘多娜卻一點也沒感覺似的固執地邀請著:“還早呢,不到十一點。來吧,上來喝杯熱茶再走吧。”

潘捷勝敵不過潘多娜的熱情,他泊好車,就跟著潘多娜到了她的房子裏。

從寒冷的屋外一走進屋裏,那股溫暖的氣息很迅速地迎了過來。潘多娜幫潘捷勝掛好了外衣,讓潘捷勝先坐著,她去廚房給他泡茶去了。

不一會兒,潘多娜把茶端了出來說:“我這裏可比不得外麵,我這裏隻有普通的茶,好茶也喝不起啊!”

潘捷勝說:“是進來喝杯茶暖暖身子的,又不是品茶,哪還在乎什麼茶。”

“那就慢怠潘總了!”

“哪裏的話,隻是打攪你了!”

兩人都不由自主地說著客套話。潘多娜在潘捷勝的身旁坐下來,兩人端著茶杯隻是靜靜地抿著茶水。茶香嫋嫋,仿佛每一口茶的味道都是不一樣的,他們都在細心地品著、回味著每一口茶的味道似的。

喝完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潘捷勝說他要走了,眼睛看著潘多娜,身子卻坐著沒有動。

潘多娜心裏明白,目光就柔柔地看著潘捷勝,不說讓他走,也不說不讓他走的話。

一張嫵媚動人的臉,一個勾魂攝魄的眼神,潘捷勝像所有的男人一樣,生理上的反應是自然而然的,何況他也知道,今夜,麵前這個女人其實就是何健為他準備的。潘捷勝並不是個好色的男人,但他不是柳下惠,在麵對美色的時候能坐懷不亂,尤其這美色是讓他心動的那種。但不管怎麼說,他到底也還是個理智的男人,否則,處在他這種位置上,要麵對的美色又是何其之多,他哪裏又能兼顧得過來呢?

潘捷勝終於艱難地站了起來,向潘多娜告別。潘多娜還是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卻在變化著,他看到了失望,看到了委屈,還看到了潘多娜眼中慢慢溢出來的、在燈光下晶瑩透澈的眼淚。

潘捷勝看到了潘多娜的眼淚,他的心一點一點地軟了,這個從小失去父母,靠奶奶養大的女孩子為了報答奶奶的養育之恩,(潘多娜告訴潘捷勝,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病故了,她是靠奶奶養大的,如今奶奶在鄉下,她想多掙錢,在北京買一套房子,然後把奶奶接過來。),竟願意為他出賣她曾經牢牢捍衛著的女性的自尊,因為他手中掌握了她的生死大權。他苦笑了一下。

潘捷勝在打開門要出去的時候,回頭對潘多娜說:“郝小姐,你跟何總說上一聲,隻要你們公司在價格上願意做一些讓步的話,我還是願意摒棄我個人的恩怨,跟你們簽一筆單的。”

何健接到潘多娜的電話,幾乎有點欣喜若狂了,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價格上讓一些步,這是公司已經決定了的事,隻是因為潘捷勝根本就不願跟他們合作,所以他們也沒有機會坐在潘捷勝的對麵和他談判。

何健問潘多娜,潘捷勝有沒有決定什麼時候和她簽單。

潘多娜故意說:“這個嘛,那就得看我什麼時候高興去和潘總簽了。說不定我不高興就不想去了,打個電話告訴潘總我和他之間的合作中止了……”

何健慌了,趕緊打斷潘多娜說:“夢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能拆我的台啊。我還就指望這筆業務做成,好在這個位置上再呆幾年呢。”

潘多娜也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地問:“何健,那我的酬金你什麼時候給呀?”

何健嘿嘿一笑說:“這個容易,你什麼時候拿上合同,我什麼時候讓公司把錢給你打過去。”

“那好吧,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潘多娜自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