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洪非從維度出口衝出來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漫山遍野的昆侖人。
這些人九成以上都修煉了氣，和洪非想必都是一群菜雞，但是放在外界，不論男女老幼都是精英。
但他們是外星人，長得再像人類，根也不同。
望著他們或驚懼或仇恨或茫然的眼神，洪非眉頭一蹙，揮手間將這群人全部震暈，某些眼含仇恨的直接震死。
打開傳送門，將他們送往龍宮之外，交給陳啟。
要切片還是要泡酒，隨他或他上級的喜好。
龍之維度內，龍之力咆哮不斷，兩團相等的力量在洪非的壓製下涇渭分明，但其中一份顯然不服管教，不斷卷起能量海嘯衝擊著他的束縛，這樣的影響直接滲入靈魂，直教他臉上一陣陣地泛起蒼白之色。
低頭一看，身體鼓脹，猶如水腫，皮膚上卻又有一根根青筋凸凸跳動。
“死了都不安分！”洪非心中暗罵一聲，扭頭便要前往卡瑪泰姬。
瞬時，一旁的傳送門先一步打開。。
古一伸出一隻手來勾了勾。
洪非轉身走了進去。
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央。
酷烈的陽光消泯了地表上所有水汽，強烈的高溫讓表層的沙礫滾燙無比，放眼望去，難尋生命。
古一穿著布鞋踩在沙礫上，身軀完全沒有下陷，她胸口墜著阿戈摩托之眼，身前漂浮著一本厚重的魔法書籍。
洪非一過來就看到她那顆光頭在陽光直射下熠熠生輝。
察覺到洪非的目光，古一默默帶上兜帽。
“法師，出問題了。”
古一看著他嗯了一聲。
洪非伸出膨脹了一大圈的雙手展示給古一：“這不正常，我敢確定壽老已經死了。”
確定的依據是此刻正收藏在他體內的數張卡片。
打敗隻有一張掉落,打死才有可能掉落多張，這是他早就總結出來的規則。
“它確實死了。”
“那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才是正常的。”
洪非眉間皺成川字。
古一搖頭說道：“你覺得龍之力強嗎？”
“強,很強。”洪非頓了頓又道：“但壽老不強,雖然他有百分百完美的融合度,但戰鬥力表現最多隻有90%，甚至更低。”
洪非知道90%是什麼狀態,他打驚奇隊長卡羅爾的時候，強行運用了龍之維度中90%以上的龍之力，給自身造成了不小的負擔和傷害,但輸出卻非常狂暴。
壽老，不是洪非故意貶低這個手下敗將兼死鬼，它雖然本身就是龍之力，但它對自己力量的運用卻很一般，除了熔岩吐息有點意思,其他的都缺了很多意思。
洪非連事先聯係好的援兵都沒用上。
基金會、索爾和古一都閑著了。
古一繼續問道：“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洪非想了想,偏著腦袋說道：“也許是它閑了太久,戰鬥經驗退化,或是本來的經驗就不足？”
古一不置可否：“還有呢？”
洪非眨了眨眼，斟酌幾番，試探道：“我太強了？”
古一嘴角一抽。
“是身體。”
“身體？”洪非仔細咀嚼這個字背後所代表的含義,心中忽有點點靈光閃現。
古一直接給出答案：“它是龍之力,是一種力量的集合,外在表現應該是純粹的能量。”
“應該是？”
“宇宙是被創造的。”
“我知道。”
“所以任何事物都有它自己的形態,可以自然進化，可以生存發展,但人不能直接自內而外全部變成水還依舊維持正常的存活狀態。”
“魔法不行？”
“不行。”
“修改現實呢？”
“可以,但需要這種力量的一直附加來維持,脫離這種力量之中,要麼變回原來該有的狀態,要麼直接死亡。”
洪非大概明白了。
生命的形式可以有很多種,他和壽老的區別,就是實體生命和能量生命的區別。
以前洪非一貫以來的認知告訴他，能量生命的形式高於實體生命。
但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至少,這兩者之間是平等的,沒有孰優孰劣的說法。
“這麼說來，當壽老擁有身體的時候，它就會受到身體的束縛，它會隨身體的破損而受傷。那麼問題是，他為什麼非要強迫自己從能量生命轉為實體生命呢？而且還沒有轉化成功？可是它在我麵前變成了能量……等等，那或許隻是一種力量的運用方式，並沒有直接改變它擁有身體的現實？”
古一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斟酌措辭，好一會兒，她才說道：“能量生命的實力普遍強於實體生命，因為他們可以免疫很多類型的攻擊，而且純能量構成的身軀本就有擁有很多種實體生命難以強求的能力。”
洪非點了點頭，能量身軀千變萬化，免疫普通的物理攻擊，這些都是實體生命難以望其項背的本能天賦。
“不過，能量生命通常很難擁有高等級的智慧，它們一般情況下都隻能依靠本能行動，這一點無關強弱。”
洪非莫名地想到了宇宙中另一種極其強大的力量——鳳凰之力。
沒有多少人能說鳳凰之力不強，但以人類的角度去推測分析它的行為方式，的確是不太聰明的亞子。
洪非輕輕皺眉：“所以，壽老是為了凝聚出更強大的智慧，所以才讓自己擁有實體，哪怕失去能量生命的特征優勢，即便自己給自己創造了弱點？”
古一雲淡風輕地道：“也許它朝著實體生命轉化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給自己製造弱點呢？”
洪非眼瞳顫動。
是了，能量生命通常沒有高級智慧，它們大多依靠本能行事，那麼這樣說來，壽老的本能就是促使自己轉化為實體生命，從而獲得更高級的智慧。然而當他初步獲得實體，智慧得到增長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給自己留下了弱點。
這種發現，對於壽老來說肯定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吧……
洪非想了想，道：“所以壽老沒有把自己完全變成實體生命，而是一直處在半轉化的狀態，平日也不願意出現，隻是分出一半龍之力來製造了一個虛假的身體來進行偽裝？”
“不知道，不清楚，你可以自己調查。”古一搖了搖頭，又道：“你拿了一顆蛋。”
“哦對。”洪非這才想起來，雙手在空中一抱，龍蛋直接從龍之維度現身。
此時的龍蛋已經從白色轉為純金色，明亮光線下，透過薄而柔亮的蛋殼能夠看到內裏正在孕育的生命。
洪非眼睛一瞪：“它還想換個形態？”
蛋殼裏的龍，不是西方龍，而是純正的東方龍。
古一搖頭：“不是，這隻是手段，不是目的。它想取代你。”
“取代我？”
“沒錯，和你融為一體，占據你的靈魂，這樣它就能徹底擺脫原來那副並不完善的身體的禁錮，成為一個真正的實體生命。”
洪非懂了：這家夥居然是想奪舍！
“所以剛才我的猜測是錯誤的，它不是不想變成實體生命，而是做不到？”
“生命形態的轉化沒有那麼簡單，而且我見過很多任鐵拳，從來沒有看到像你一樣能夠和龍之力融合得近乎完美的實體存在。”
“所以它不隻是想要自己的力量，更是饞我身子了？”呸！賤人，洪非心裏暗罵一句。
古一此時卻又皺起眉頭，她看著洪非不解地道：“我本以為這次出來的會是它，因為它的確具備可以壓製你的能力和精神，所以我的計劃是到時候喚醒你的靈魂，反手和你一起壓製並吞噬它。但為什麼它的精神反而被你消滅了，你對它做了什麼？”
洪非挑了挑眉，他沒想到古一居然把他給看扁了。
咧了咧嘴，他笑道：“我把它嚼著吃了。”
古一額頭一跳，又問：“它沒有對你示弱？”
洪非想了想，搖頭：“一開始它應該是有這種想法，不過開打後它也許就不敢了。”
如果壽老真的在戰鬥過程中示弱，那麼洪非一定會更加直接且幹脆地把它嚼著吃了。
總而言之：我太強了！
古一看著洪非懷中的大金蛋：“你可以吃了它。”
洪非低頭瞥了一眼：“現在嗎？”
“就現在。”說著，古一探出雙手結成古怪的模樣，大金蛋上頓時湧現出黃色魔法紋路，它飛快蔓延迅速將整隻蛋包裹起來。
古一雙手內旋，大金蛋迅速縮小。
眨眼，它縮成了一粒金色的六味地黃丸。
當然，洪非是沒吃過這種藥的，他是見大頭經常吃。
洪非兩根指頭捏著金丸，看著內裏微縮版的神龍，蹙眉說道：“這玩意兒能吃嗎？”
話音剛落，飄在一旁的魔法書突然一晃，書殼上的鬼臉突然開始尖叫，與此同時，戴在古一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也自主轉動起來。
“有人來了。”古一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洪非倏地轉頭，隻見一旁的虛空突然晃動，幾個穿著黑甲的人走了出來，他們手裏都拿著……一根棍子。
洪非驀地一笑：“TVA都出來了？”
古一：“他們找你的。”
“猜到了，這就是你說的我會離開的原因？”
古一點頭。
洪非的目光在那些人的身上審視一圈，隨後搖頭：“這是來送死的吧，他們怎麼連鏡像空間都發現不了？”
這幾個人明明站在洪非和古一身邊，但他們卻握著棍子緊皺眉頭四處張望，有人掏出儀器仔細偵查，有人邁開步子小心翼翼。
總結：一群逗比。
古一：“他們有跳躍和停止時間的手段。”
“知道。”
“你也有。”
“哦？”洪非回頭看他。
古一指了指他的眼睛。
洪非摸了摸眼皮，知道她指的是死神之眼。
這又是一個全新的知識點，因為他一直以來都以為死神之眼隻是幫助他獲得快速視野從而放慢看到的一切。
隻是這種能力還要等別人告訴自己，洪非突然感覺自己要是有個真實的係統就好了。
看來死神之眼頗有潛力，以後可以大力開發。
伸手一拋，六味地黃蛋咕嚕一聲囫圇地進入腹中。
藥效發揮速度極快，洪非快要腫脹成球的身體馬上就像被泄了氣一樣恢複回去。
片刻過後，身體上的異變已經全部消失。
古一又道：“固化在蛋殼上的魔法會幫助你逐漸消化它的力量，同時可以讓你那條白龍獲得不小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