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非現身以後，滅霸很快也出來了。
“你來了。”
滅霸語氣低沉，拳頭半握，顯然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迎戰的準備。
洪非視若無睹，拇指與食指在空中輕輕一捏，橙光閃爍的靈魂寶石立刻出現。
刹那間，滅霸眼神鎖定靈魂寶石，因為洪非知道他的打算，所以他也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渴望和振奮。
無限手套上另外五顆寶石似乎也感應到了最後一個寶石的出現，它們各自盛放著不同的光芒，無限寶石的力量縱橫交織，幽暗的星空霎時間變得流光溢彩。
隻需要得到這最後一顆寶石，滅霸就能打出那個計劃了不知多少年的響指，完成覆蓋自己生命大部分時間的終極理想。
他盯著靈魂寶石看了一會兒，又轉眼看著洪非。
迎著目光，洪非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跟你討論一下。”
滅霸眉頭微微一動：“你說。”
“我知道你為什麼執著於要消滅宇宙一半的生命，我隻是很好奇，你做完這次以後，宇宙生命與資源的平衡關係的確會大為改善。但同時你也應該知道，消失了一半的生命之後，驟然之間增長的平均資源確實會讓他們過的比以往更好，然而宇宙中的生命本能就是不斷繁衍和傳承，他們的數量一定會快速增長，然後隨著時間逐漸減慢下來，但是這個增長的趨勢是不會停止的，也許幾百年幾千年後，他們根本不記得曾經有一個名叫薩諾斯的人做過什麼，或者他們隻記得你是一個殺了他們一般同族的惡魔，到那個時候，你現在解決掉的問題又會重新出現，你又該怎麼辦？”
滅霸安安靜靜地聽完了洪非的描述之後，看著洪非的眼神也有了絲絲變化。
也許，他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居然認真地在思考他的計劃背後可能隱藏的問題。
滅霸不缺手下，但他真的欠缺一些與自己實力相近、誌同道合的同伴。
“你的問題我也考慮過，那一天並不會那麼快到來，他們的文明傳承隻要沒有斷絕，就一定不會忘記曾經有人做過什麼，也許他們在短暫的時間裏會怨恨我，但是我相信所有文明很快就會明白我的用意，哪怕他們不會對任何說，薩諾斯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但他們一定會心知肚明，這個思想會在宇宙中不斷地流傳下去，當未來有一天生命數量再度超越了資源可分配總量的時候，不需要我再出手，也一定會有人或明或暗地繼承我的思想，讓宇宙重新變得平衡起來。”
洪非輕輕點頭。
這個說法確實沒錯。
甚至於，在地球上，也不是沒有過這樣做的先例。
當人口飽和甚至遠遠超過資源分配總量的時候，人類不管為了什麼樣的目的，總是會爆發一次又一次地戰爭。
戰爭通常是為了掠奪資源，但毋庸置疑的是，戰爭中同樣也會消耗掉大量的人口，減緩資源分配的壓力。
資源與人口的一增一減，和滅霸的理念幾乎沒有任何差異。
也許人們早就知道這樣做的好處，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從來沒有人會把這樣的目的明擺著說出來。
滅霸緊跟著又說：“當然，如果屆時他們失敗了，那我還是會重新站出來再做一次，我的生命很長，我會堅持到我死亡的那一天。”
洪非聽得不禁笑道：“你真的是一個非常執著的人，這樣的話如果傳遍全宇宙的話，恐怕你將來的敵人會數不勝數。”
“現在就已經是了。但那些人沒有勇氣和膽量，他們隻是不斷地眷戀著自己地權勢和地位，對宇宙已經發生的問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們也許擁有強大的力量，也許他們聚集在一起能夠打敗我，但是這樣的生命，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
洪非頓時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至少從行動思想的高度上，滅霸確實已經超越了宇宙中的絕大多數生命。
可以質疑他的行動帶來的破壞和傷害，但他的理念不需要質疑，也不接受質疑。
洪非接著問出第二個問題：“等你完成自己的心願之後，你要怎麼處理這六個無限寶石？”
“毀了它們！”滅霸同樣不假思索：“如果它們依舊存在，那就一定會有人利用它們將消失的生命重新帶回來，不用想，那絕對是一場災難。”
洪非再度點頭，深以為然。
電影宇宙已經確切地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
在消失的幾年中，有人另娶或是再嫁，回歸的丈夫或妻子、從未消失的愛人以及後續加入的人都陷入了痛苦。
還有突然長大或變老的家人朋友，失去的工作和房子等等。
這些問題會讓所有人都變得手足無措，一次失去的傷痛後，還要承擔更多難以預料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