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勝臉色頓變,手中接連變幻指訣,用力一跺腳,原地突然暴起一團煙霧,伊勝在煙霧中頓時便失去了蹤跡。
那飛刀化作的金光瞬間斬過,隻聽半空中一聲哧的輕響,便有一點鮮血憑空出現,凝在半空,緩緩滴落在地。
楊老先生屈指一繞,那飛刀便又飛回,重新歸入木箱,頓時金光收斂,屋子中又恢複了剛才的平靜。
但伊勝卻是已經不見了,窗外的風不知何時也已經停了下來,我跑到窗前往外看去,四下裏樹影憧憧,一片寂靜。
又讓這家夥跑了,也不知他到底是什麼來曆,居然來去無影,又會隱身又會瞬移,古怪難纏,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對手,偏偏他又正邪難分,縱然心裏又惱又恨,一時間卻也是無可奈何。
那徐老根在伊勝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暈了過去,我們四個人守夜的結果,就是暈了一個,殘了一個,剩下兩人皺眉瞪眼,而那罪魁禍首伊勝,也是負傷而逃。
我和楊晨一人背起一個,他又空出手拎了那木箱,一腳踹開房門,就準備趕緊回到家裏,不料我們剛剛走出幾步,身後房宅內忽然轟隆一聲,急忙回頭一看,那房梁居然又塌了。
遠處夜空中傳來一絲冰冷的語聲。
“魯班天書果然有點意思,不過你還是輸了,今天這隻是開胃小菜,三日內,若不交出魯班天書,休怪我辣手無情!”
這語聲渺渺,聽著就如同在天際傳來一樣,我和楊晨憤然站在原地,仰頭四望,楊老先生低低道:“不要停留,馬上回去。”
楊晨咬牙切齒,卻還是不甘,我對他說道:“不要逞能,聽你爺爺的,那個人不是短時間內能對付的。”
就這樣,我們匆匆返回了楊晨家中,而徐老根也醒了過來,一看這情形,登時嚇壞了,也想要進去看望楊老先生,但聽了楊晨的話之後,也隻能在外麵砰砰的磕了幾個頭,說自己對不起楊老先生,明天再來看望,然後搖頭歎氣的走了。
楊老先生倒在床上,閉目不語,楊晨幾次想要問話,楊老先生都是搖頭,隻說了一句,讓徐老根明天照常上梁,以後再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了。隨便便揮手讓我們出去,示意他想要安靜一下。
無奈,我們倆隻得退了出去。這一個晚上,我和楊晨都沒有睡覺,坐在院子裏各自發呆,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無非都是些小時候的事情,楊晨眼裏含著淚,幾次哽咽。
我完全能明白他的心情,當年我何嚐不是和他一樣呢?這該死的命運,讓多少人從出生的時候,就背負了不幸,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隻能堅強的去麵對,等待他爺爺的最後決定。
當厄運降臨的時候,想躲也躲不開,即便真的扛著鋤頭去種地,也是沒用。
我們倆慢慢的捱到了天亮,楊老先生忽然叫我們進去,楊晨第一個衝了進去,我也隨後走進屋子裏,就見楊老先生已經半撐起身子,精神似乎好了些,楊晨抓著他的手問:“爺爺,你怎麼樣了?怎麼做才能把你的腿治好?”
楊老先生搖了搖頭,說:“算了,爺爺昨天想了一夜,這兩條腿,就這個樣子吧,爺爺認了。”
“爺爺,那怎麼行,如果放棄的話,你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啊……”楊晨一聽就急了,抓著爺爺的手搖晃著問。
“唉,站不起來也好,用這兩條腿,換個安穩日子,也值得了,爺爺說過,這是我的報應,早晚都逃不掉。”楊老先生還是搖頭,露出無奈的笑容。
我皺眉道:“可是您這麼想,那個人會甘心罷手麼?他這次前來,對於魯班天書已經是勢在必得,如果您一味忍讓,我說句不好聽的,今天殘了腿,明天斷了手,後天還是個不死不休,倒不如趁此機會,咱們跟他死磕到底,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否則,您以後恐怕是永無寧日。”
楊晨也跳了起來,揮手道:“就是,爺爺,咱們憑什麼就怕了他,昨天晚上他也沒能占了多少便宜,再說你這兩條腿隻不過邪氣入侵,被封住穴道,咱們想辦法打通就是,為啥要認輸,做縮頭烏龜?!再說,如果您不打算交出魯班天書,那就像小天所說的,咱就把腿治好,跟他死磕到底。要是打算交出去,又為什麼要舍了這兩條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