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蒙蒙發亮了,我忙起身,就見楊晨和他爺爺都坐在椅子上,見我醒來,楊晨忙跑了過來,問我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我跳下了床,試著感覺了一下,似乎還不錯,精神恢複了不少,身上也有力氣了,再看楊晨,屁事都沒有的樣子,很顯然,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知道了後來的事情。
我忽然很是感慨,折騰了這一夜,總算沒白費力氣,魯班天書保住了,邵培一找的銀鏡也追回來了,但楊老先生卻是雙腿殘疾,恐怕從此再也無法站起了。
楊老先生淡淡道:“古人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雖然失去雙腿,你也不必多想,要不是這樣的話,恐怕今天非但魯班天書保不住,就連我們爺倆,也未必能活命,那個叫做伊勝的人,來頭不小,他背後的勢力怕是非同小可,昨晚如果再多來幾個人,咱們根本抵抗不了。”
楊晨忿然道:“爺爺,你別說這樣的話,以後我一定要為你報仇,再治好你的腿。”
我想了想說:“其實那個伊勝說,侵入您腿部的都是些散魂厲魄,隻要能同時驅除,就能有救,我這裏有韓家祖傳的驅魂針,您要是放心的話,不如讓我試試?興許能有效呢。”
楊老先生歎氣道:“你的好意我明白,但真的不用了,我早已經把那些散魂厲魄壓在了腿部以下,否則的話,現在哪還能和你這般說話,恐怕已經在等死了。”
我不由驚訝:“您早已經把那些散魂厲魄壓在腿部以下?那樣豈不是更好驅除了嗎?”
楊晨也勸道:“是啊,爺爺,您也不必太在意什麼天命啊,什麼報應啊,如果說您的腿真的治不了,說是報應還有情可原,但現在有機會救治,你為什麼就是不同意呢?”
楊老先生歎道:“唉……傻孩子,你不懂,我們楊家人,修習魯班天書,雖然沒有斷子絕孫,那也要缺一門,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就是自斷一指,才可以修習魯班天書,但我當年卻違背了這個規矩,所以才造成今天的一切後果。現在我舍了這兩條腿,也隻不過是還了當年欠的債,你們就不要再說了,而且,為了把那些散魂厲魄壓製住,我已經封了丹田經脈,那些散魂厲魄無法沿著經脈上行,不過,以後我也不能再用魯班天書中的法術了……”
他這話一說,我和楊晨同時大驚,不能用魯班天書裏的法術,難道法力盡失?
“爺爺你為什麼要這樣,自封丹田經脈,以後豈不就成了廢人啊……”楊晨緊握雙拳,大聲叫道,滿眼都是憤恨和不甘。
楊老先生滿眼卻都是睿智的光芒,嗬嗬笑道:“傻孩子,魯班天書裏麵,隻有那無字天書中的法術才需要丹田經脈和氣息的配合,至於建造術,和那些精巧的機關術,以及和工匠有關的小法術,是不受影響的。”
“可是,不能用那些法術,以後再有人欺負上門,怎麼辦?”
“嗬嗬,我楊家有子,傳承魯班天書,天下何人敢欺負我們?”
“爺爺,你願意把魯班天書真正的傳給我啦?!”楊晨很是高興,而楊老先生也滿麵慈祥的看著他,道:“沒錯,從現在起,你就是楊家下一代的魯班天書傳人。”
……
天色漸明,沉睡了一夜的小村終於蘇醒過來,溫暖的陽光穿過窗欞,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知道,今天是個大晴天。
院子中的兩個人,不知何時竟已經不在了,我好奇的問起,楊晨笑著說,雞鳴時分,那兩人就自動停了下來,法術也破了,倒地呼呼大睡,他早就給送回家去了,就說是夢遊,居然沒有人懷疑。
這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了,福緣齋主說的果然沒錯,這一次,如果我們不及時趕回來,恐怕真的要有一場血光之災。而現在,楊晨已經得到了爺爺的認可,即將成為魯班天書的傳人,我也很是替他高興。
但是,楊晨卻說他不跟我回學校了。
我很是驚訝,魯班傳人,也得上學啊。
楊晨表示,上學,隻不過是他爺爺給他找的另一條路,而現在他已經成為魯班天書的傳人,從此就注定要做一個手藝人了,上學的事,應該已經跟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