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區別墅群。
耿凡和耿菲已經在做飯了,喬冰蓉從冰箱裏拿了一塊蛋糕往二樓上去,她路過淩晨的房間時往裏麵看了一眼,她扁扁嘴又往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淩晨在畫畫。
他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扶著畫板,一隻手拿著鉛筆,小手指的外側已經粘了一層黑碳了。
一樓傳來了動靜,淩晨的視線從畫板上移到了地毯上,他聽到了紀星寒誇張的笑聲,隨後他又將視線放在了自己的畫板上。
晏陽往樓上來了。
原本她是會在混種俱樂部呆上一晚的,因為“徐歡歡”不光喝醉了,她還喝了不少謝晉安他們加了料的酒,不過謝晉安他們已經回去了,她也就沒有再演戲的必要了。
而且紀星語總覺得不大放心,要不然她也不至於親自去接晏陽。
淩晨把鉛筆一放,他拿著畫板就往外跑,出了房間門口,他望向了洗手間的方向——晏陽應該是往那邊去了。
淩晨光著腳小跑著過去,他推開洗手間的門往裏間去,見晏陽正泡在浴缸裏。
她還是徐歡歡的那幅模樣,看到淩晨進來,她歪頭衝他笑了笑。
淩晨提著畫夾進去,他坐在了晏陽的浴缸頭,將畫板遞給了晏陽:“這個人你熟不熟?”
晏陽伸出手來提著畫板邊緣,她怕把畫紙弄濕了。
畫板的首頁是一個女人的臉,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但又有幾分陰暗,不可置否的是,光是看這張畫像,晏陽就感覺到了這個女人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她應該是某個教神的藏品,她不應該現世,這個世界是不配讓她出麵的。
“沒見過。”晏陽說。
“你翻下一頁。”淩晨說。
晏陽看看淩晨,他很正經又很認真的樣子,晏陽伸手去夠毛巾去了,淩晨探著身子幫她夠了一把。
晏陽幹脆從浴缸裏坐了起來,她翻向了下一頁,下一頁是那個女人的男相,雖說五官有些細微的不同,但這兩個相是同一個生物的。
“這樣你會不會就感覺自己見過了?”淩晨又問。
晏陽搖了搖也說的認真:“沒有,你感覺我這個級別,會能見到這種長相的人?”
淩晨看看晏陽,他奪了她的畫板,一隻手把她按進了浴缸裏。
晏陽又從水裏探出來頭來問:“淩晨,你不懂憐香惜玉嗎?”
“哦豁,你是香還是玉?搞笑。”淩晨說完拿著畫板走了。
晏陽扁扁嘴,接著泡自己的澡。
夜半的時候,一樓才安靜下來。
淩晨今天居然早睡了。
晏陽偷偷到了淩晨的房間門口,她推門進去時,剛好羅珊拿著自己的筆記本上樓來了,她衝那邊眨眨眼睛,也跟過去了。
不知道淩晨這是什麼習慣,不管是睡覺、上廁所、洗澡、換衣服……他不喜歡鎖門,如果不是別人老提醒他,他甚至不會關門。
按照喬冰蓉的說法就是,他們原來遭遇過一場大火,因為晏陽的門鎖了,又剛巧壞了,官輯從外麵進不去,他隻能從三樓跳了下來。
喬冰蓉說應該是這件事兒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當時他小腿骨折了,而且以前他還能勉強開陣的,自從他骨折之後,他開陣都難了,自那之後,不管他住在哪裏,隻要是他的房間,門就再沒有鎖過,有時候,他甚至不會關門。
所以晏陽很輕易地就進去了,羅珊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了。
晏陽正站在淩晨的床前,她拿著那個畫板翻著,從窗子裏灑進來的月光已經夠她把畫紙上的東西看個清清楚楚了。
羅珊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晏陽的身側,晏陽把畫板往她那裏傾了傾,羅珊輕聲道:“拜托,這麼暗,我看不清楚的……”
“我們去那邊開台燈。”晏陽提議著。
羅珊拿了畫板,兩個人往淩晨屋裏的小陽台上去了。
原來淩晨不隻是畫了這個人的男相和女相,他還畫了好多細節——手啊、腳啊、腰間的配飾啊什麼的。
羅珊看看晏陽,她問:“他畫的這麼細?就像他和這個人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也很親密地接觸過似的。”
“不知道,我泡澡的時候,他拿給我看的,應該是他特意等著我回來的,他那麼著急,這個人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晏陽又道。
“他問你,而不是問冰蓉和輯哥,這說明,這個人並不是真實存在的。”羅珊抖了抖眉峰。
晏陽沒聽懂羅是什麼意思,她將那幾頁畫紙都翻完了,隨後她琢磨了一會兒,變成了畫裏的那個女人的樣子。
羅珊拾起手機來想拍照的,不想一張濃鬱的黑陣向這裏蔓延了過來,羅珊和晏陽一起看向了床的那邊,見淩晨還在睡著。
是他的陣。
他的陣很特別,陣中心自然是在床下,但晏陽看得到,陣的中心是白色的,或者說,是無色的,因為它們轉動著,又反射著光線,所以看起來才像是白色的;由陣中心往外延伸的部分泛起了灰色,而且灰色越往外沿越濃,而等陣邊緣到了羅珊他們這裏時,已經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