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指交叉放在茶幾上，說道：“你看起來並不像那位老奶奶的兒子。”
他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可我的確是她的兒子，她生我的時候年紀很大了。”
“你兄弟幾個？”
“我是獨生子。”
“這麼說，老奶奶一直在等你，你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他把頭扭到一旁，看著黑乎乎的牆，嘴唇抽搐了幾下，啜泣著說道：“我們說正事吧？”
我不喜歡勉強任何人，說了一聲“好”，狠狠瞪著他，想做出一副我不是好欺負的樣子，問道：“你找我是為了什麼？”
“告訴你真相。”
“什麼真相？”
“瑩瑩死亡的真相。”
“為什麼不告訴警察？警察才是抓凶手的人。”
“警察抓不到凶手，他們不夠強大，但是，你可以。”
“你是在開玩笑。”我清楚我自己，我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而已，怎麼可能比警察更強大？
他因瘦削而顯得碩大的雙眼瞪著溜圓，聲音隨之變得很有穿透力，直擊我的心房：“你隻是還不了解你自己而已，你很強大，比你想象中強大的多得多，隻有你可以為瑩瑩報仇。”
我感到胸前的血鷹吊墜跳動了幾下，比上次見到銅鏡時更劇烈，並發出了一聲響亮的鳴叫，撕破了寧靜的夜空。
“你感覺到了嗎？你體內蠢蠢欲動的力量。”他雙手撐著茶幾，身體向前傾，額頭距離我的鼻尖不到十公分。
吊墜不再跳動後，我深吸一口氣，覺得身體沒有異樣，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有些失望，重新坐到椅子上，恢複了剛才的姿勢，說道：“看來時機還沒有成熟。先不說這個了，我現在告訴你瑩瑩是怎麼死的。”
“從頭開始說，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其實我不想待太長時間，但我想知道袁瑩瑩的死和銅鏡到底有沒有關係，一想到銅鏡中的紅衣女子，我的心都開始發涼。
他的眼中飽含憂鬱，表情很是痛苦，嘴唇動了好幾下才開始說道：“重陽節的晚上，我去你們學校跑步，正巧遇到了散步的瑩瑩。我們擦肩而過，借著朦朧的路燈，我看到了她美麗的臉。那一刻，我發現世上真的有一見鍾情。我壯著膽子跟她打招呼，問她的名字，問她是否願意做我的女朋友。沒想到她對我竟然也有意思，沒有拒絕我。昨天晚上，我把她帶到了這間旅社，我們……”
“你們都做了什麼事？”我打斷了他，因為我覺得其中有貓膩。
他壞笑著說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會做什麼？”
我一拍茶幾，吼道：“夠了，你從一開始就是在胡說八道。我雖然不是很了解袁瑩瑩，但我也知道她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孩兒，她絕不會和僅僅認識了一天的你發生關係，老實告訴我，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半張著嘴，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
我十指交叉放在茶幾上，說道：“你看起來並不像那位老奶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