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是瞎子嗎？瞎子怎麼可能看到？”
“我是白天看不見東西的瞎子，但晚上我能看見。”
我真的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白天看不見晚上能看見，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眼睛？”
“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但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不許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不然我會殺了你的。”他的聲音滿滿的都是陰毒。
我判斷出了我與他的距離和他的方向，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抓住了他的衣領。
他沒有料到我會突然發難，“啊”了一聲。
我喝問道：“是你把雲鵬的屍體偷出來的，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冷冷一笑，說道：“你個小娃娃，看著又瘦又小，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如果不是看在你和雲鵬是朋友的份兒上，你早就死了。”
他的話剛說完，我緊握著他衣領的雙手被一件棍棒類的物體打中，不由自主全部鬆開了，我感到他像一條魚一樣從我身邊遊了過去。
他的聲音再響起，離我至少已有了一丈：“你給我記好，不要告訴任何人今天晚上的事，不然我可不管你和雲鵬是什麼關係，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已經確定他對我的確沒有惡意，大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又一道閃電閃過，我看到了他瘦削，略略佝僂的背影。
他離我已經很遠了。
借著閃電的光亮，我還瞥到了一座院子，和張浩東說的一樣，房子很古老。
院子的大門是開著的。
我走進院子裏，終於見到了燈光。
我知道李冰潔就在有燈光的房間裏，狂奔進了房間。
房間裏的擺設古色古香，靠著牆擺著一張拔步床，正中央是一方圓木桌配著幾張椅子，離桌子不遠處是一扇屏風，上麵繪著山水畫。
我沒有心思去看上麵畫的是什麼，左顧右盼尋找著李冰潔。
李冰潔身上裹著一張毯子，蜷縮在牆角。
我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徹骨。
我柔聲安慰道：“沒事的，有我在，沒事的。”
李冰潔的眼神空洞，臉色發白，嘴唇也沒有一絲血氣，嚇得真的不輕。
她看到是我，用盡所有力氣握住我的手，指甲嵌進了我的肉裏。
她不住地說道：“是葛雲鵬，一切都是葛雲鵬做的，葛雲鵬是凶手，葛雲鵬，葛雲鵬……”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問道：“你說清楚一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冰潔顫顫巍巍舉起了右手，指向了屏風。
“屏風？”
“後麵。”
我放開李冰潔的手，小心翼翼走到了屏風後麵。
我徹底僵住了，呈現在我麵前的景象是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
一個大浴桶裏盛滿了已經沒有一點熱氣的水，光著身軀的溫華躺在浴桶裏。
他的雙手搭在浴桶的兩邊，脖子搭在浴桶的邊緣，頭向後揚著，眯著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那一刻，我的心裏五味雜陳。
我猜到了李冰潔有別的男朋友，卻沒有猜到竟是和我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溫華。
“你不是說你是瞎子嗎？瞎子怎麼可能看到？”
“我是白天看不見東西的瞎子，但晚上我能看見。”
我真的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白天看不見晚上能看見，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