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外婆在縣人民醫院,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我外婆的病房,瘦,黃,外婆虛弱的躺在床上,看到我走過來,她想掙紮著坐起來,沒做到,蒼白的嘴唇動著,但沒有聲音,骨節突起的手指顯得不同尋常的細長,布滿皺紋的臉成了一個個疙瘩,老了,外婆老了,外婆,我撲了過去,外婆和我緊緊的抱在了一起,任眼淚泛濫。
外婆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經過搶救,但卻永遠無法和我玩耍了,外婆癱了,這是心髒病病人常有的結局,外婆也沒有逃脫掉這命運的魔咒,從地主小姐到富農的妻子,再到我的外婆,再到全身重度癱瘓的病人,外婆的一生除了苦難剩下的似乎沒有什麼了。我想不通,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安排,我固執的不吃飯,想通過懲罰自己來減輕外婆的痛苦,母親勸我我不聽,我甚至向爸媽提出了要休學,沒有外婆,我讀大學也沒什麼用,我這樣說,看著我這樣固執,母親隻能無聲的流淚,母親知道,外婆是我最親的親人,從3歲一直帶我到16歲,情同母子,13年的養育之恩,我可以放棄一切,但不能放棄外婆,我怎麼樣我無所謂,但不能讓外婆受一點點的委屈。
我還是回校了,因為我也不想讓母親傷心,再說,我母親會照顧好我外婆的,我相信,我母親對外婆的愛並不比我少,隻是比我藏的更深,2歲喪父,都是外婆一手帶大的,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我苦命的外婆,你一定定要好好的。
放假了,我去看外婆,外婆更老了,84了,在古代70歲已經算"古來稀"了。更何況外婆都快90歲的人了,頭發全白了,人顯得更瘦小了,躺著床上,對於我的到來似乎已經沒什麼感覺了,隻是呆呆的看著我,千言萬語,我不知道從何說起,難受得我鼻子一酸,馬上抬起頭,不讓眼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