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太讓人痛苦了,在我們的輔導員看來,因為我們不會寫詩,甚至連擁有個性的權利也沒有了。現在想來,這也是華師中文係很有意思的一個特點,那就是老師們都很欣賞那些有個性的學生,換句話講,都很欣賞那些能夠寫點東西的學生。而一個人想擁有個性,隻能寫作了。不過,在寫出東西以前,隻能沒有個性了。我至今還記得我們的同學,現在北師大任教的李霆鳴博士,當初誠惶誠恐地拿著自己的詩來我們宿舍和黃光輝切磋時那種謙虛謹慎的樣子。至於我,若不是黃光輝利用職權把我最初的小說習作發在《搖籃》雜誌上,使我誤以為我在小說寫作上有天賦而一直走到今天,並成為一名作家,很有可能我現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老師。不過,要真的是這樣,我也就沒有機會在這裏回憶我們的友誼和當年共同渡過的那些難忘的日子了。
大學畢業,我們各奔東西。當大家很多人都選擇南下廣東或到大城市去工作的時候,黃光輝卻作出了一個讓我們意外的選擇,那就是回到故鄉鄂西去從政。這頗讓我驚訝,因為他當時完全可以留在武漢,並且完全可以選擇適合自己的工作。以他的條件和在詩歌創作上取得的成績,如果留在武漢這樣的大城市,自然會有一個比較好的發展。所以,當知道他準備回到故鄉時,就是熟悉他的一些老師,也對他的這個選擇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為此,我當時曾和他深談過一次,他很坦誠地對我說,鄂西是山區,很窮,在他的家鄉,出他這樣一個大學生,不是很容易的,因此,他很想畢業後回到家鄉,為家人,為家鄉做點貢獻。這無疑是個單純的願望,但很實在,也很合理。我也就沒有再勸他。
工作後,因為各自的事務都很雜忙,他和我的聯係逐漸少了下來。有時,他會突然打電話來和我聊他現在的工作,更多的時候,他會和我談我發表在各種文學雜誌上的小說,而且,由於我在《作家》雜誌上寫的東西很多,他還特地訂了一份《作家》,一次,因為我在《長江文藝》上發的一篇散文裏提到了我們當年在華師的生活,他利用到武漢出差之機,特地到編輯部去買了一本。我知道,他並未放棄自己的詩歌夢。
是啊,一個人怎麼能忘記自己年輕時所熱愛過的東西呢?何況,又是詩歌?
今天,看到他這些年來寫的詩,恍然把我拖回到了將近二十年前的那些記憶之中,轉眼,時間居然過去了這麼多年。
前些天,我在交大給學生上中國現代文學時,講到胡適的《夢與詩》,在給學生朗讀的時候,最後一節詩句突然抓住了我:
醉過才知酒濃,
愛過才知情重;――
你不能做我的詩,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
我想,如果黃光輝看到這一節詩,也一定像我一樣會受到觸動。隻是,我覺得如果把後兩句改一下,可能會更適合我,還有黃光輝此時此刻的心中所想:
這個太讓人痛苦了,在我們的輔導員看來,因為我們不會寫詩,甚至連擁有個性的權利也沒有了。現在想來,這也是華師中文係很有意思的一個特點,那就是老師們都很欣賞那些有個性的學生,換句話講,都很欣賞那些能夠寫點東西的學生。而一個人想擁有個性,隻能寫作了。不過,在寫出東西以前,隻能沒有個性了。我至今還記得我們的同學,現在北師大任教的李霆鳴博士,當初誠惶誠恐地拿著自己的詩來我們宿舍和黃光輝切磋時那種謙虛謹慎的樣子。至於我,若不是黃光輝利用職權把我最初的小說習作發在《搖籃》雜誌上,使我誤以為我在小說寫作上有天賦而一直走到今天,並成為一名作家,很有可能我現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老師。不過,要真的是這樣,我也就沒有機會在這裏回憶我們的友誼和當年共同渡過的那些難忘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