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裏“嗡”一聲,一陣困意襲來,眼睛慢慢的閉上,開始我腦子裏還想著,我在開車,不能睡覺,可是漸漸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耳朵裏“嗡嗡”作響,有東西對著我的脖子吹氣,如同按摩,十分的舒服,我幾乎要進入夢鄉。
突然有人在我的肩膀上用力一拍,我一驚睜開了眼,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嚇的差點撞破擋風玻璃飛出去,站在我身後的是趙三背上來的屍體,身上還套著黑布套,手搭在我的肩膀,我嚇得大叫起來。
接著一陣強光,加上刺耳的車喇叭聲傳來,迎麵一輛渣土車開來,兩車太近刹車來不及了,我趕緊甩動方向盤,艱難的避開,這才一腳刹車停下來。
回頭一看,趙三嚇得緊緊扶著座椅,滿臉的恐懼,那黑袋子屍體,也隨著巨大的甩動,倒在地上。
我指著屍體說:“它動了,它剛才拍我肩膀了。”
趙三兩眼圓睜,讓我不要胡說,這是個死人,我氣喘籲籲,對!這是個死人,怎麼可能會動?趙三將黑袋子屍體抱起了,放到座椅上。
“走吧。”趙三靠在椅子上氣喘籲籲的說道。
我驚魂未定的發動車子,回想剛才的場景,我突然困意來襲,但是車還在行駛,若不是黑袋子屍體拍了我,我也許醒不過來,就與渣土車迎麵相撞了,這麼說這個屍體倒是救了我?我無法想象。
好在接下來相安無事,我將趙三送到一組,他拿了一千塊遞給我,趙三這人其實不壞,隻是家境實在太貧困了,也不知怎麼回事,現在政策好,山區不說大富大貴,但是早已經超過溫飽奔向小康,可他家卻越來越窮,甚至都揭不開鍋。
可即便家境如此糟糕,趙三女兒趙菲硬是被他供上了大學,也是瓦山唯一一個上重點大學的,這也是他在村裏抬起頭的唯一資本,我其實心裏還是很佩服趙三,我不想在他身上賺太多,可是他堅持推給我。
“小三元,今天這事換誰都忌諱,隻能多給你點車費,還有有件事麻煩你……”趙三說道。
我心想這錢果然不好拿,我問什麼事,趙三說他將屍體背回來,是瞞著他家人的,希望我要替他保密,我還以為什麼事,當即拍胸脯讓他放心,趙三說那不耽誤我了,他連夜將屍體給埋了。
趙三抱著屍體下車,天黑看不太清楚,那屍體的頭部差點撞在車門框上,我下意識的伸手抱住屍體,我感覺到了袋子裏的長發,這應該是一具女屍,接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聽到了一個女人說“謝謝”。
我嚇的趕緊縮回了手,趙三見我幫了他,也說了句“謝謝”,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我是不是太累了?
回家後,我爸媽已經睡了,爺爺坐在堂中,我說爺爺怎麼還沒睡?爺爺盯著我看了會,眉毛皺了皺,什麼也沒說,讓我早點休息,之後他便回房,想著明天還要發車,我也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組的二愣子在我家門口等著,其實每天都有鄉親在我門口等車,二愣子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這小子腦袋不好使,但特別省錢,去哪都是走路,我說你今天開竅了?他說他要去送信,我樂了,我說你給那個組織送?雞毛信?他說趙三死了,替他家通知親戚,我們那片的規矩,有人去世,必須要有人上門通知,打電話都不行的。
這怎麼可能?二愣子是不是真的傻了?我昨晚還與趙三在一起,這時一組的劉大叔證實了他的話,我爸這時候出來,讓我找小虎替我開車,一會兒跟他去一組看看,我給小虎發了條微信,便跟著我爸去一組。
一組的村民看到我爸來了,都圍過來,七嘴八舌的跟瓦山村長,也就是我爸彙報情況,我在一旁聽了個大概,昨晚趙三一夜未歸,早上就發現趙三在山口的老桂花樹上吊死了,到現在人還掛在哪裏。
我有些慌張,吊死在樹上,我隻聽說過,總覺得那是很遙遠的事,但是現在卻發生在身邊,死者幾個小時前,還跟我在一起,這讓我感到很不舒服,我爸說先看看。
到了桂花樹前,遠遠的就看見趙三吊在樹幹上,上吊死的人,果然如同傳說一樣,兩眼暴突,舌頭掛在胸口,恐怖至極。
趙三老婆哭癱在地上,看的人於心不忍,我爸這時發話了,怎麼還不把人放下來?一組組長趙平趕忙過來彙報,不是不弄,而是沒辦法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