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活見鬼(2 / 2)

我爸拉住我說沒事,他看不見我們的,我問為什麼?我爸不要再問,等過了今晚他慢慢跟我說,但是現在閉嘴,跟著看就行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黑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我爸將我按在地上,我說怎麼回事,不是看不見我們嗎?我爸小聲的說,這個不一樣,他不是鬼是人。

我扒在地上看著那個人,心裏為他緊張起來,我猜那人肯定看不見張友根,他走到惡鬼旁邊,會不會有危險?我覺得我應該提醒他一下,可是我爸不讓我出聲,我自己也確實怕的不行,那人離張友根越來越近,張友根呆滯的注視著那個人,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那黑衣人走到張友根的麵前停了下來。

“你來了?”黑衣人開口說話了,而且還是個女人,而且這個聲音,還很熟悉,是春美大娘,這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我爸拍著我的肩膀,讓我一定冷靜,我們就靜靜的看著。

“是,我來了。”張友根竟然說話了,我身上冒著冷汗,鬼竟然開口說話,太不可思議了。

春美大娘問張友根做了十年的孤魂野鬼,難道不累嗎?張友根卻沉默了,似乎有些悲傷。

接著便是一陣死寂,過了很久,張友根問:“她可還好?”

春美大娘點頭說挺好的,最後春美大娘讓張友根快走吧,不要再留在陽間了,張友根默默無語,過了好一會兒,張友根悠悠的說,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可能有人會對春美大娘不利。

春美大娘歎了口氣說:“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你也已經不在這世間,不要多想了,去投胎吧。”

張友根激動的上前一步,春美大娘跟著後退一步,張友根帶著哭腔說:“我放心不下你啊。”

我跟我爸都差點吐了,這還是一部既狗血又老土的苦情劇啊,這一人一鬼越說越讓人忍俊不禁,就在這時不遠處飄來淡淡黑霧,我爸暗道不妙,我說怎麼了?他依舊讓我不要聲張,看著便是。

張友根對春美大娘暗道幾句,春美大娘匆匆離去,張友根也消失了,我跟我爸說,人走了,鬼也跑了,咱們也走吧,我爸讓我冷靜,不要急,好戲剛開始。

淡淡黑霧已經飄來,夾雜著濃重的檀香與草紙味,這味兒聞著就是一股詭異的氣息,我說這麼晚了誰在燒紙?趙家?還是馬家?隔了這麼遠,不可能飄過來的。

我爸兩眼發直,嘴唇顫抖,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剛死就這麼厲害了?”

我爸遇事始終冷靜,可此時卻變得如此恐懼,著實讓我感到不可思議,黑霧繞著倒在地上的老桂花樹,我緊張的盯著桂花樹看,那黑霧中幻化出一個黑影,這肯定不是人啊,我不是第一次見鬼,剛才張友根就是,可是麵前這位不一樣,雖然我還沒看見它的臉,就這架勢,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已經讓人渾身發毛。

它舉起雙臂,對著老桂花樹“啊”一聲歎息,我爸抓住我的肩膀便跑,我問怎麼了?他大麻煩了,再不走死定了。

剛才我要走,他不走,現在倒是跑的比兔子還快,我們騎著摩托車回到家,我爺爺依舊沒有睡覺,靠在大廳椅子上,老規矩見到我爸問了句:“回來了?”

我爸“嗯”一聲,相視無語,之後各自回房睡覺,折騰了一晚上,天已經亮了,看時間已經五點鍾了,打開手機,我才發現小虎給我微信留言,他說十裏鋪有人趕早班火車,讓我今天早點發車越早越好,他已經在村裏貼了告示,通知坐車的人了,小虎辦事真是周到,倒是我差點誤了別人的點。

我對我爸說,我馬上要發車了,我爸什麼也沒說,隻是讓我小心,我刷牙洗臉後,車上空無一人,我一個人開著車,五點鍾天蒙蒙亮。

有人攔車,我正常停車開門,他上來,上車我才注意到那人戴的帽子遮住了臉,讓我想起了香港電影中的飛虎隊,他走到前排,和我並排的坐著,一陣臭氣熏得的差點吐出來,這家夥難道在身上拉屎了?可是也不對啊,臭味不一樣,倒像是昨晚我爸噴到我身上的那種臭味。

我將窗戶打開,實在是太臭了,我拿出紙巾堵上鼻孔,那人突然問我,是不是很臭?那聲音如同從冰窟裏傳來,我差點將車子開到溝裏去,那人安慰我不要急,他沒有惡意,隻是有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