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3 / 3)

安在東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在網上有些天真和孩子氣的女孩心裏竟會有這樣的痛。他趕緊打出:

“小刺,對不起,是GG不好,不該惹你傷心。我願意接受你的懲罰!”

潘多娜接通安在東的機子時,情緒還是十分低沉的。

安在東說:“我給你唱歌吧,雖然我的歌喉沒有你的美,有時還老跑調,可我是用心唱的。你願意聽嗎?”

“嗯,你唱吧!”

“你想聽誰的歌?”

“你唱誰的我就聽誰的。”

安在東就在電話裏輕輕唱起來,電話中,他的柔柔的嗓音裏深情而憂傷,潘多娜的心就那樣一點一點地陷進那樣一種聽覺的柔情裏。

“每當我聽見憂鬱的樂章,勾起回憶的傷,每當我看見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臉龐,明知不該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茫。是誰讓我心酸。誰讓我牽掛,是你啊!

我知道那些不該說的話,讓你負氣流浪。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時光,是否你也想家。如果當時吻你,當時抱你,也許結局難講。我那麼多遺憾,那麼多期盼,你知道嗎?

我愛你,是多麼清楚,多麼堅固的信仰。我愛你,是多麼溫暖,多麼勇敢的力量。我不管心多傷,不管多慌,不管別人怎麼想。愛是一種信仰,把我,帶到你的身旁。

我愛你,是忠於自己,忠於愛情的信仰。我愛你,是來自靈魂,來自生命的力量。在遙遠的地方,你是否一樣,聽見我的呼喚。愛是一種信仰,把你,帶回我的身旁。”

……

安在東唱完一首又一首,潘多娜也不說話,隻靜靜地聽著,她的腦海裏不時想起安在旭。安在旭,安在旭有安在東Cool嗎?

後來當安在東把他的照片用E-mail發給潘多娜時,潘多娜才發現安在東與安在旭是絕然不同的,安在旭是酷酷的、很帥的樣子,而安在東是很文秀很恬靜的那種,像個女孩子,照片上的樣子有點兒羞澀,還有點兒憂鬱。

哦,大白菜!

安在東沒在意潘多娜沒給他發過去照片,他隻是一如既往地關心和嗬護著潘多娜。潘多娜和安在東網上在一起時,心情是恬淡而美麗的,內心充滿了被關愛的喜悅。

潘多娜自開學後第一次回家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了,她本來還不打算回家的,隻是媽媽不停地打電話過來訊問她的情況,媽媽想她了。方小華也勸她回家去看一看她媽媽。難道你忍心讓你媽媽一個人孤伶伶地呆在家裏嗎?方小華說。

潘多娜就回家了,媽媽終究是自己的媽媽。

看到潘多娜,媽媽很開心地忙上忙下。潘多娜見媽媽精神很好,不但好,還神采飛揚的,比她開學走時那一陣子看上去臉上更有光澤。潘多娜心想她不在家的日子其實媽媽生活得更好,人都顯得更年輕了。這一想,潘多娜心裏就多了一塊疙瘩,覺得媽媽的生活中她這個女兒並不重要,是可有可無的了。

潘多娜和媽媽的話不多,一般是媽媽問什麼她答什麼,很少主動去過問一下媽媽過得好與不好。盡管她也想問一問,每次話都到了嘴邊,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這普普通通的一句問候,在媽媽麵前,竟是如此艱難。

媽媽把準備好的生活費給潘多娜時,隨口問了一句潘多娜休息日都在學校做什麼。

潘多娜遲疑了一下,回答說,一般在圖書館看書。媽媽高興地說我女兒就是用功,再過兩年,從師範畢業就可以參加工作了,媽媽終於可以輕鬆一下了,就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潘多娜一聽,立馬想起自己上師範原就是媽媽的主意,如果當初不是媽媽的竭力反對,爸爸一定會讚成她去上高中,然後去考北京電影學院的。媽媽那時不就是認為上師範既投資少又可以早收益,嫌上電影學院要花很多的錢嘛,看她現在還是這樣的想法。她不就是嫌我花的錢多嘛,她並不是為我考慮的。潘多娜在心裏忿忿地想著。

潘多娜與安在東的關係如火如荼地發展著,他們在網絡和電話兩個不同的終端彼此關心著,掛念著。潘多娜已真正地依賴上了安在東的感情,正如方小華說的,她網戀了。她會不由自主地想念安在東,想念他在網上的話,想念他的聲音,想念他那張文靜的、帶點淡淡憂傷的臉龐。

安在東說,小娜,我想我是愛上你了!可是你還是那麼小,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我真怕這樣的一個“愛”字會把你嚇著了。

潘多娜說,我是有點不敢相信。

安在東說,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

潘多娜說,不相信我愛會上一棵大白菜。你說,一根小刺怎能愛一棵大白菜呢?

安在東說,為什麼不能呢,寂寞的大白菜就是孤獨的小刺的愛人。

潘多娜說,嗬嗬,世間兩個弱小的植物在惺惺相惜啊!

安在東說,是啊,所以大白菜想擁抱小刺。

潘多娜說,你不怕被紮得遍體鱗傷嗎?

安在東說,不怕,我願意!能讓小刺紮著我,是我的快樂。

潘多娜說,可這快樂帶著痛哪。

安在東說,沒有痛,也就沒有了快樂和期盼,沒有了驚喜和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