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我希望你們能分開。分開對你們倆人都有好處。”安揚也不繞彎子了,他直截了當地說。
“隻要安在東說分開,我就分開!”潘多娜還是這樣的固執和簡單。
安在東所謂的最後一戰,其實很單純,就是想讓父母見見潘多娜,雖然混跡官場的父母對他的感情問題也是用很理性很現實的思維去考慮的,但若是他們見了潘多娜,或許有可能被她的可愛和清純所打動而改變他們過於理性的思維和世俗的觀念呢,讓父母喜歡潘多娜,隻要他們一喜歡,就不會再拚命反對他和潘多娜的事了。
安在東想的實在是件美事,但還沒等他付諸於行動呢,安揚已經粉碎了他的想法。
安揚直截了當地告訴安在東,他見過潘多娜了。
安在東一看父親嚴肅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並不如他想象的那樣美好,但他仍期待地看著父親。
安揚說:“我覺得她不適合你,更不適合我們安家。”
安在東感覺一塊石頭朝他打來,他眼前一陣發黑:“為什麼?潘多娜是個好女孩!”
安揚說:“好女孩多的是,並不是所有好女孩都適合你和我們安家。何況,那個潘多娜並不像你說的那樣清純可愛。而且她文化層次也不高,就算她師範畢業了,也才是個中專吧。”
安在東沉痛地說道:“爸爸,我喜歡的是個人,不是她的家庭,她的學曆啊。”
安揚譏笑道:“可既然你生在安家就要為安家著想。潘多娜是貌美如花,可那又怎樣,難道美貌能給你帶來幸福和運氣?我倒不是說要你找個門戶多高的女孩,但總得要能配得上我們安家吧。”
安在東說:“愛情是不講究門戶的。”
安揚說:“錯!不講究門戶的愛情是不平等的愛情,而且最終的婚姻也更現實更殘酷!你現在年輕,隻知道談情說愛,卻還不懂得婚姻對一個人前途的重要性。再過上幾年,你就會明白,我其實是為你好!”
安在東絕望地說道:“不,我絕不離開潘多娜!”
安揚生氣地說:“好!你可以為了愛情回到潘多娜的身邊去,但這個家你從此就不要再踏進來了。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不回就不回!”安在東憤怒地奪門而去。
安揚沒叫安在東,他望著安在東離去的門口方向,隻是歎了口氣,他太知道自己的兒子了,雖說個性很強,可是具有十分強的惰性,正是這種惰性,造就了他離不開他這個當秘書長的父親的庇護,也正因為太了解兒子的這個性格,他才更要為兒子鋪好前方要走的路,他不能因為所謂的“愛情”兩個字,而讓兒子的將來太過平凡和普通。
潘多娜見到安在東的時候,撲到安在東的懷裏什麼話也沒說,就那樣靜靜聆聽著他的心跳,安在東什麼也沒說,靜靜地擁著潘多娜,兩人似乎都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一種什麼樣的結局。很久很久,潘多娜才發現安在東一臉的淚水。
潘多娜替安在東抹著淚水,可是那淚卻像是一條怎麼也關不住的水龍頭,淚水一直不停地往外湧著。潘多娜從沒有見過安在東流過眼淚,更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男人的眼淚,她很清楚地知道這眼淚意味著什麼。她舉起自己的雙手,上麵都是安在東的眼淚,看著濕濕的兩隻手,潘多娜忽然嚎啕起來,她的哭聲淩厲而悲痛,倒把傷心欲絕的安在東嚇得愣在了一旁。
潘多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的鼻涕眼淚把一張清純可愛的臉整得跟一張揉皺的紙一般。安在東的心像被用利器狠狠地剜過一樣,痛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他一把把潘多娜狠狠地摟進懷裏,任著潘多娜的哭聲在他的胸腔處爆發著,銳利地刺痛著他的心。
潘多娜的手指狠狠地掐進安在東的背裏,她的愛和恨都凝聚在這手指間。
安在東也曾想到了和潘多娜私奔,去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兩個人廝守著過日子,隻是和潘多娜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想法就很強烈,可一旦和潘多娜分開後,他一回到自己家裏,在舒適的生活環境裏,他狂熱的心裏就會慢慢地平靜下來,甚至都不敢想像私奔後在那種未知的生活裏他將會是什麼模樣,他不敢想像,生活是殘酷的,絕不容許浪漫與衝動,它隻叫你活中現實裏。
經過長遠的深思熟慮之後,安在東認為長痛不如短痛,他像蛇退殼似的從心理的壓迫之中痛苦地脫換了出來。他選擇了退卻。
這種選擇也讓安在東痛恨了自己很長時間,他恨自己負了潘多娜,恨自己的軟弱和無能。他痛潘多娜的聰穎,痛潘多娜竟然就這樣忍了他的軟弱,痛潘多娜對他付出的愛竟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安在東就這樣逃了,負著自己的愛,也負著對潘多娜的諾言。
潘多娜知道了安在東的心思後,隻感到心痛,她聽到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像一個脆弱的瓷瓶,啪嗒啪嗒,一片一片地碎,然後又一片一片地掉落,摔在地上又碎成無數瓣,最後成了粉末。
潘多娜經曆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