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葉蘋在舞廳陪客人喝酒唱歌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裏,她發現葉努還沒有回來。疲憊不堪的她洗涮完備,一頭倒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她沒有看到葉努給她準備好的飯菜,她跑進葉努的房間,裏麵沒有葉努的影子,但房間的東西很淩亂,像有狂風席卷過似的。齊葉蘋呆愣了一下,忽然心中無緣由的一陣狂跳,她猛地轉回身子,跑到自己的房間,房間裏也稍有些亂,她的一些用不著的衣服從衣櫃裏跑了出來,隻是不是特別明顯,加上昨晚酒被灌得有些多了,並沒在意這未大動聲色的淩亂。齊葉蘋拉開衣櫃,發現隱藏在衣櫃裏的那個小抽屜被撬開了,放在裏麵的一萬多塊錢的現金沒有了,還有一些手飾也沒有了,兩張儲蓄卡連帶密碼的單子也沒有了。
齊葉蘋的腦子像灌了漿糊似的,糊裏糊塗了好長時間才算是把漿糊倒出來了一些,她這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潘多娜陪著神情恍惚的齊葉蘋到公安局去報了案。兩天之後,公安局回話了,齊葉蘋提供的葉努的家鄉的名稱地址全是假的,有那樣一個縣,可沒那樣一個鄉,更不用說村了。在當地縣公安局的戶籍上,倒是有兩個叫葉努的,可一個是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一個是十二歲的男孩。公安局懷疑這個葉努是個專門在舞廳行騙的騙子,用假的身份,編造一段假的經曆以博起別人的同情,從而好實施她的行騙計劃。在毗鄰這個城市的另一個城市裏,也曾發生過這樣的被騙事件。目前警方正在加緊查找這個女騙子,反而讓齊葉蘋有了她的消息時立馬報告。
齊葉蘋已經是欲哭無淚了,第一次被自己的男朋友騙了個精光,她不再相信男人了;可沒想到她的善良又會被女人利用,再一次被偷個精光。她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她撲在潘多娜的肩上,空洞的眼神沒有了一點內容,甚至,連悲傷都沒有了。
潘多娜對這個熱情仗義的女孩子抱著深深的同情,她恨透了偷齊葉蘋的那個女人,她摟著齊葉蘋,毫無顧忌地大罵著那個女盜賊,直罵得口幹舌燥,自己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處在極度悲傷的齊葉蘋看著潘多娜,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潘多娜也就不再吭聲了,她被齊葉蘋的神情嚇壞了,齊葉蘋的眼神是空蒙的,似乎眼裏什麼都看到了,卻又什麼都不在眼中,她的表情卻是微笑著的,那種微笑,不是她平時展現出來的快樂或者是平和,那微笑好像是在無意中想起了一件什麼開心的事,可又是呆滯的,如同一潭幽幽的死水,沒有流動感,沒有鱗鱗的波光。那是一張絕望的臉。
潘多娜淚光瑩瑩地陪伴著齊葉蘋。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齊葉蘋才吐了一口長氣,她伸手摸了摸潘多娜的臉,說出了從公安局回來的第一句話:“妹妹,記住,千萬不要輕易去相信任何一個人,不管這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說完這句話,她再沒有對潘多娜說過第二句話。潘多娜知道,齊葉蘋的心實在是被傷害得太厲害了。
潘多娜想起齊葉蘋曾經對她說過,她的未來就是在積攢了很多的錢以後,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嫁個真心待她的男人,然後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然而,她辛辛苦苦積攢來的錢,卻因為她待人的真誠,再一次失去了。人和人之間難道真的隻有殺戳和傷害嗎?潘多娜想。
潘多娜本想留下陪齊葉蘋的,可是齊葉蘋不讓,她幾乎是把潘多娜推出了她的家。
而此後,齊葉蘋再也沒有去過舞廳,潘多娜去她租的地方找過,裏麵已經換了一家人。沒有人知道齊葉蘋去了哪裏。
後來,潘多娜時常會想起齊葉蘋來,想起她對她說的那句話,千萬不要輕易去相信一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