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登子這才不好意思地說:“要不這樣吧,算你借給我的,回去以後我還你。”
“什麼呀,難道我這個無名小女子就沒有這個榮幸請你這個大導演吃一頓飯呀?以後你可以再請我吃的。”
“這樣……也好!”
吃完飯回到潘多娜的住處,司徒登子也不說要走的話,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和潘多娜聊他這次帶劇組在外地拍片子的情況,他講得津津有味,可是潘多娜卻聽得心不在焉,不但心不在焉,簡直還是滿肚子委屈和怨氣:明明是答應了要她做這部片子的女主角的,她在這裏翹首盼望,苦苦等待,結果他那邊卻早已江山易主,緊鑼密鼓動地開拍了。現在坐在她的屋裏,居然還跟她大談特談拍這部片子的情況,這不明擺著欺負她嘛!
潘多娜越想越氣,越氣越覺得委屈,一個沒忍住,眼淚嘩嘩地就流了出來。正在興頭上的司徒登子瞧見了,連忙刹住自己的話,很疑惑地問潘多娜:“潘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這片子又不是悲劇,難道我就講得就那麼好嗎,竟能感動你?”
潘多娜“哇”地一聲哭出聲來了,司徒登子皺了皺眉,他不喜歡看大哭的女人,他覺得默默地流淚是悲劇,大聲地哭卻像是鬧劇,鬧而沒有內涵。但他還是忍著很柔聲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
潘多娜把司徒登子的神態看得一清二楚,她連忙擦掉眼淚,十分委屈地說:“你說過這部片子的女主角讓我演的。”
司徒登子顯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說:“是啊,我是說過這句話,可這個片子的讚助商指名道姓地就要這個叫雪映的女人演,沒辦法,雖然這個女人並不怎麼有名氣,但沒有她我也就沒有了讚助,沒有讚助我還能拍出什麼來?還好,這個女人演得也不賴,總算沒有白費我的心機。”
潘多娜生氣地說:“這樣你就把我撇開了?”
司徒登子歎了口氣道:“你以為我是導演就可以說什麼算什麼呀?我受製的地方多了,隻是你不知道罷了。別人都看我挺風光的,其實我也覺著很累,很累啊!告訴你,我真的不想再幹導演了,我想還當我的編劇去,編盡這世間所有的故事,讓別的導演來導我的戲,你說這樣多好,嗯?”
潘多娜沒話說了,她怕自己隨口一個應承,司徒登子還真的不幹導演去當編劇去了,自己好不容易認識個導演,還是個名導演,她哪甘心他改行呢。
見潘多娜不說話了,司徒登子也不說了,他把電視一關,站起身來說:“行了,咱們還是早點睡吧。”也不待潘多娜說什麼,就往床那邊走去,就像這個地方不是潘多娜的家,而是他司徒登子的家一樣,他剛才隻是主人招呼客人去睡覺。
潘多娜老半天動彈不了,她費勁地去想自己這時究竟是把司徒登子趕出去呢,還是順從他的意思,和他像一對過了很多年的夫妻似的,到了點就自然地上床睡覺。
司徒登子已經在脫衣服了,看潘多娜坐在沙發上沒有一點反應,就說:“睡覺吧,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咱們再商量。”
潘多娜真的像中了符咒一樣站起身向床邊走去,然後寬衣,縮進被子裏。
反正已經上過床了,就算再跟她上一次床又如何呢?隻要,以後他給她演戲的機會。她相信司徒登子一定會讓她成為他哪部片子裏的女主角的。她用身體換回過很多東西,在司徒登子這裏,也肯定不會例外的。
第二天一早,司徒登子剛吃完早飯,就拎著他的旅行包要走了,他說他是先於劇組到達北京的,如果今天他不出現在劇組裏,大家肯定要找他找翻了天。潘多娜也沒留他,她明白留也留不住,就算是留下了司徒登子,他現在又不能馬上讓她進入劇組,又能有什麼用呢?
但司徒登子下樓沒幾分鍾,又“噔噔噔”地跑回來了,他的包拉鏈被拉開了,裏麵的衣服有些半搭在外麵。
“不好意思,潘小姐,你能不能借我兩千塊錢?我的錢夾不見了,肯定是昨天在機場買保險的時候弄丟的,五千多塊錢現金呢,沒了!還有兩張卡呢,我得馬上到銀行去報失,不過我現在還得先去買件衣服,把身上的換掉,不然,我這個樣子別人還以為我是要搶劫銀行呢。”
潘多娜沒有猶豫,給了他兩千塊錢,他立馬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筆,要潘多娜找紙來,他要給她寫張借條。潘多娜說:“不用了,你又不是不還我,寫什麼借條啊,這樣把關係都弄俗了。”
司徒登子連說:“這倒也是,這倒也是。”就收起筆,很迅速地走了。
潘多娜看著他蒼促的背影,想起那晚Party上的司徒登子,那是一個溫文爾雅,像小生一樣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