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在那邊卻已經開口,對著彭家軍說的。
“孤留了獅王妃與世子一命,也算對得起你們的獅王。彭家軍自今天起由楚軍接管,不服收編者,軍令處置!另,楚軍各軍聽命!若是出現欺淩彭家軍,導致軍中不穩者,全部斬立決!”
“是!”
一場死傷無數的搏殺,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
彭厲鋒被兵將帶回徽城,因楚軍收編的原故,他們是無法千裏扶棺進京,將彭厲鋒葬入彭家祖墳的,所以全軍將領在徽城外,對彭厲鋒的屍體,進行了送行。
城中百姓也紛紛出來道別,彭家軍在邊關駐守多年,很多的兵將就是徽城人,徽城百姓一聽打仗就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家中的男人非死即傷,有條命回來,那就是大幸。
現在家中男人回來說,不打仗了,不會死人了,這些小老百姓自然是高興的歡天喜地,無論是誰贏,誰輸,對於百姓來說,戰爭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如今不用在經受戰爭的洗禮,長年住在邊城的百姓無不心存感念,又知這和平是彭厲鋒這個主將換來的,那聲望自是一日千裏。
本來彭家人在邊城就有很高的威望,比之皇帝都不差,如今彭厲鋒步先祖後塵,自然得到了多方的讚揚。
這些對於紀挽歌來說,都是過眼雲煙,她隻知道她的夫君死了,紀挽歌突然明白了,當年恭王死的時候,彭厲鋒為何會長睡不醒,那種逃避的心情,紀挽歌完全感同身受!
可是小鴿子似乎受了驚,回來之後瞪著大眼睛一刹不刹的盯著紀挽歌,就算是昏昏欲睡他都要強打精神,看著母親。
紀挽歌知道自己衝動了,她自不量力,憑彭厲鋒的武功都打不過楚晏,她憑什麼呢,但是她那時別無選擇,若是她不上去,那麼彭家軍的人不會有時間冷靜下來,到時候若是彭家軍失控,那麼彭厲鋒所做的一切,都會付之東流,再者說,就算是打不過,為了彭厲鋒,這一戰,紀挽歌必須上去。
彭家的兒媳,能戰死,能受傷,絕沒有站在一旁不出聲的道理。
現如今,楚晏雖然傷了她,卻沒有要她的命,甚至沒有要小鴿子的命,這就是楚晏賣給彭家軍的人情,收攏人心的手段。
紀挽歌喝了白銀端上來的藥,苦的舌頭都發麻。
抱著小鴿子躺下來,身邊躺著已經梳洗幹淨的彭厲鋒。將他帶回來,紀挽歌退著傷重的身體,不假他人手的給他梳洗了個幹淨,那時候彭厲鋒曾經開玩笑,說軍中的人有媳婦,沒媳婦看穿衣就能看的出來,收拾的幹淨利落的,必是有個賢內助的,邋裏邋遢的,想來就是打光棍的。
行軍打仗,彭家軍的軍營裏又沒有軍妓,女子,所以這個洗衣,燒飯就都成了男人的事情。
紀挽歌將頭往彭厲鋒的手臂上靠了靠,對他說道:“楚晏已經開始接管彭家軍,並沒有出什麼紕漏,隻不過刀劍,棍棒還有你的貼身侍衛隊主動請纓,說要給你去守墓,楚晏也同意了。我想著,這些人跟了我們這些年,最後也不要讓他們離開我們吧,雖然跟著我們建不了功,立不了業了,但是情分總是在的。”
小鴿子已經堅持不住,在母親的懷裏沉沉睡去,一手抓著紀挽歌,一手抓著彭厲鋒。
紀挽歌剛才喝下去的藥怕是有安眠的成份,這時候她也累的厲害,但是還是堅持著跟彭厲鋒說:“我可能要耽擱幾天,這身子現在動不了,你別急,等我能動了,咱們就回家。”
此時的紀挽歌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知道彭厲鋒最掛念的是什麼,知道他最想做的是什麼,也知道他最擔心的是什麼。
她會好好的看著彭家軍散去,歸家,她會好好的帶著小鴿子長大,她還會帶著彭厲鋒回家。
這個家現在靠她來頂,她不會讓彭厲鋒失望的。
——
養傷七日後,紀挽歌披麻戴孝,小鴿子全身孝服,扶棺回京。
一路行走,在距離夜帝都還有三日的距離時,紀挽歌見到了聽到消息,急忙趕來的年畫絨,紀霆,北北,還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巫山長老,絳雲。
絳雲見到紀挽歌一行,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在入夜,所有人都安頓好後,找到了紀挽歌,要求紀挽歌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