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做夢!”一旁,宋婉兒微微搖頭,將孩子的衣服掀開一角。隻見在孩子的胸口前,一隻灰撲撲的手掌印隱約地出現在他的身上,“中了天音地煞掌之後,若是沒有死的話,身上便有這樣的印記。看來那老妖精所說的沒錯,他隻給了這孩子一個月的鎮定藥!”
當見到那陰森森的手掌印時,蕭月奴驚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而聽宋婉兒麵無表情地將這番話說完之後,她更是驚異“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殺皇上,還非得要自己去殺?”
“看來,武清風之所以稱為太監,恐怕還是拜皇帝所賜吧?”宋婉兒微微搖頭,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於武清風,她隻知道當年衛無涯在收他為徒的時候,他隻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孩子。不過奇怪的是,衛無涯在收他的時候,他便已經是太監了。
世界上竟然有三歲的太監,這件事情說出去,恐怕誰都不會相信的。
“師傅,我倒覺得剛才那黑衣人之所以殺不了皇上,是因為他沒那個本事,因為皇上身邊有極為高強的對手,而那個高手很可能就是五毒教的教主。”就在這時候,一直站在宋婉兒身後的紅梅忍不住插嘴,“他曾說過,蕭月奴曾以一己之力與什麼五毒教六毒教的教主打成平手。師傅你又說那教主武功是天下第一,恐怕那黑衣人也沒本事去殺皇帝了!”說到這,她的表情無不得意。
眾人見她如此一說,也隻能微微點頭:除了這個推測之外,也並無其他可以參詳的理由了。看來,雖說離大典之日越來越近,但這兩天時間恐怕沒那麼好過了!
對於今晚的事情,蕭月奴實在是矛盾極了。殺皇上,她不要說沒那個本事了,就算有那個本事也都是想都沒想過。皇上是她最崇拜的人,她怎麼會在做妃子當天將其殺死呢?
不過,孩子是她的心頭肉。若是殺不了皇上的話,那什麼天音地煞掌的掌力恐怕立刻就會要了這孩子的命。萬般無奈之下,她隻能求助於宋婉兒。現在,恐怕也隻有宋婉兒才會能夠給她最中肯的建議。
“你殺與不殺不是我考慮的範圍,我隻答應過雲峰保你周全。”兩句話,讓蕭月奴的希望頓時陷入絕望。
紅梅青梅已經去睡覺了,蕭月奴將目光轉向翠娟。對蕭月奴的眼光,她除了會傻乎乎地眨巴著雙眼之外,便什麼都不會。蕭月奴輕輕搖搖頭: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這丫頭的靈動讓自己感到大為歡喜。不過可惜,她卻是傻乎乎的一個,似乎什麼都不懂。
一個是自己心儀的皇帝,一個是自己命裏的命。無論前者對自己如何不好,她始終都會對他堅貞不渝。而為了後者,她更是願意將自己的生命現出來。
腦子中突然閃現出萬貴妃那張凶惡的嘴臉,蕭月奴猶豫的眼神中頓時露出一絲凶光:好,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
十三天了,十三天以來,他從來就沒有來過這裏。不要說來了,就是連讓個太監給自己帶句話都沒做到。而這一切,不用說都是萬貴妃這惡婦幹的好事!
萬貴妃,你殺我全家,我殺你心愛之人,再來向你討命!
這一夜,蕭月奴滿腦子想的全是這個讓她矛盾之極的事情。第二天,她慌慌張張地將那張紙條放在風和苑門口的石獅子腳下——那裏,是那黑衣蒙麵人與她通信的地方,黑衣人這樣教她的。
“給我一瓶鶴頂紅!”石獅腳下的那張紙條上,寫著這麼一句話。而不到晚上的時間,一個細微的破空聲在蕭月奴等人都沒注意的情況下“嗤”的一聲傳來,隨即桌子上多了一隻塞著紅色塞子的小瓷瓶。蕭月奴見到的時候,也隻是心中微微一驚,隨即趁人不備,不動聲色地將瓶子袖進來。
——沒有了情郎的概念。這一天裏,她滿腦子充斥的便是怎樣殺掉萬貴妃情郎的念頭。
想到那女人和皇上之間親親我我,而自己卻抱著孩子無人照看,蕭月奴頓時怒上心頭,往日的仇恨也慢慢地充斥著自己的腦子:我真是傻,竟然將將自己所有的感情投到自己仇人身上。他是殺了我全家的仇人,是殺我同村人的仇人。他不光殺了那麼多人,還曾要將自己致於死地!
自己對他的一番情意,換來的卻隻是“賜死”兩個字!
想到當日侍衛總管陸濤帶來的這兩個字,蕭月奴靜靜地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黑黝黝的匕首。這把匕首削鐵如泥,是何君送給她的定情信物。而一直以來,她卻從沒將這把匕首放在心上。想到何君對自己的一番情意,她心頭一暖,輕輕地將匕首握在胸口,口中喃喃:你現在又在哪裏?
揭開瓶蓋,那劇毒無比之物便浸在這把匕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