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麼樣,國喪還是要去的。而對這一點,蕭月奴早就做好了十足的把握。
以她的推算,一旦公布皇上駕崩之後,舉國上下那些造反分子恐怕將陷入一片掙紮之中。不過以蕭月奴目前的本事,她可以做到讓那些藩王暫時按兵不動,當然這裏不包括南王和越王。其他藩王,恐怕隻會是坐山觀虎鬥。
蕭月奴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一旦南方叛亂,她便接著這個機會鏟除這兩方的勢力。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難題,那就是內閣!
自從將內閣的那些老家夥發放回去之後,這些老東西便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了。蕭月奴每發的一份公文,對方都會推三推四的拒絕簽字。而大陳國建國以來,內閣牢牢地把握朝政,因此蕭月奴若要發兵的話,不將這些人給擺平還是不行的。
“何君,你說對於那些老家夥我該怎麼去做?”每當遇到煩心事的時候,蕭月奴總會將自己的心事告訴何君。而自從何君在她身邊之後,她總覺得自己的一切都離不開這個男人。甚至,每次夜深中想到一些開心的事情,也是與這個男人有關。
她若不是宮裏的妃子,若不是因為有這個孩子的話,恐怕她過兩年便是何君的妻子了吧?蕭月奴想。當初對於自己與何君之間的婚事,她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好,隻是覺得歡喜之中又有些害羞。而見到皇上,她甘心將自己的一切交出來。
“紅袖侍衛!”何君微微一笑,“其實賢妃娘娘心中早就有一盤棋,隻不過是想從微臣口中聽到罷了。”
“何君,你又笑話人了!”蕭月奴微微一笑——整個世界中,恐怕也隻有何君最懂自己的心思了。她嫣然道:“以後沒人的時候,隻管叫我名字就好,你我又不是什麼外人!”
何君本來還麵帶著笑容,蕭月奴這話一出,他頓時呆住了:若是以前,他倆自然不是外人。而現在,他還有作為“內人”的資格麼?
蕭月奴想的卻是另外一層心事:這段時間以來,紅袖侍衛在宋婉兒的調教下,文才武功總算大有長進。而現在,這群人的佼佼者完全有能力作為她的殺手了。想到這裏,她在送走何君之後,便叫來一個名叫雲裳的紅袖侍衛。
雲裳在紅袖侍衛中,容貌最為漂亮,又彈得一手好琵琶,武功之高,即便是胡濤也難以與她匹敵。蕭月奴知道內閣排行第四的孫乾最喜歡的就是琵琶美女,因此才想著派她過去。
“娘娘既然吩咐,奴婢自然從命!”見蕭月奴安排自己這樣一件事情,雲裳歡喜不已。
蕭月奴年紀輕輕,卻已經貴為賢妃,更難得的是一個小小女孩,實力竟然絲毫不比那些男人弱。風和館中那些紅袖侍衛,無一不是蕭月奴的偶像,眼前這雲裳也是蕭月奴偶像中的一員。為了能讓自己更加優秀,她在練武之餘,更是刻苦去讀那些名家傳記,將古往今來的治國韜略差不多都讀了個遍。而這一切,蕭月奴自然也是看在眼裏的。
“殺了他,他日我保你成為我朝第一個女內閣,如何?”蕭月奴一張口,便開出這麼個誘人的條件!
月懸高閣,寧靜的湖邊柳樹下,一陣細雨般的琵琶聲陣陣傳入湖對麵的一所大宅中。此時,大宅裏一個年齡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在歡笑之中正準備與自己的小妾安寢,聽到這悅耳的聲音,他不禁輕輕一呆。
“好音樂,不知是誰彈奏?”
枕邊,嬌柔的女人輕輕地摟著他的脖子:“這多早晚的,管它誰彈奏的呢,不用想就是那些不要臉的騷狐狸幹的。”
孫乾聽到琵琶聲後,整個人早就酸軟不已了,而女人對其則有種本能的意識,隻覺得這聲音有著讓人說不出的反感——她慵懶地摟著自己的男人,生怕他立刻就跑了。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聽到高亢處,孫乾忍不住讚歎著坐起來,身不由己地向外走著,“好!”
女人微微蹙額:“我不準你去!”但見孫乾入魔一樣,她隨即不滿地輕輕哼了一聲,蒙被而眠。而這項,孫乾已經走出門外,沒過多久便見到月影之下,一個妖嬈的輪廓初現在湖邊的石畔上。此時垂柳早已過了枝繁葉盛的時期,一隻隻細長的垂柳懸掛在影子周身,給人一種萬千珠簾的感覺。
“都”的一聲,玄音頓寂,湖畔邊那女子嬌聲向詢:“誰?”聲音悠長,讓人聞之心頭一陣酸麻。
眼見自己打擾別人彈奏琵琶的雅興,孫乾上前輕輕一躬身:“在下內閣大學士孫乾,適才為姑娘的樂聲所吸引。叨擾之處,還望多多見諒。”
“哦,原來是內閣學士大人,小女子芊芊這項有禮了。”說話間,那女子匆忙站起來,回過頭去向孫乾盈盈拜倒。
當那女子背對著自己的時候,孫乾已覺此女體態之妖嬈,非同凡響。而見月光下這女子盈盈小臉,孫乾不禁怔怔,隻見這女子盈盈一笑,水波婉轉,一笑而傾人城,再笑則傾人國,傾國傾城之姿,讓孫乾腦子微微一轟。
眼見孫乾以一不惑之年竟然為自己的容貌而傾倒,那名叫做芊芊的女子微微低頭,抱著琵琶邁開碎步便走。邁步走時,隻見她一襲白袍帶著一絲香風,孫乾更是如癡如醉。
芊芊走到孫乾背後,眼見他依舊未曾轉身,便玉手輕輕一動,一枚帶著藍光的發簪隨即從她的發髻邊拔出一角。
便在這時,四個人影走過來,喊了一聲:“大人,夫人讓您早點回家,明早還得上早朝呢。”芊芊見狀,不禁在心中暗呼可惜。而孫乾在眾人的提醒中,也才知道自己原來失態。
眼見那女子要走,他未回答家丁的話,竟先匆忙道:“姑娘既彈奏一曲,何不再來一曲?”一邊衝眾人道:“你們先回家吧。”
“大人……”那四人隻喊了一聲,見孫乾依舊沒反應,便相互使了個顏色,緊緊跟上。而芊芊雖是假裝沒看見,但心裏卻暗暗罵道:“多事!”
眼見孫乾伸手欲攔,芊芊輕輕皺眉,聲音婉轉嫵媚:“大人,夜已深,奴婢家去了,還請讓道。”說著,便立刻假意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