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讓她養著孫子,那是給她臉,給臉又不要臉的事情,老爺子隨時都可以讓她過的不舒坦。
言老爺子沉吟了片刻後,“那就讓顏丫頭回來陪著我,說起來,我也好久沒看到她了。既然回來了,怎麼不來見我?”
“她……這不是怕老爺子說嘛,你也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李桂芬接著說道,眼裏淚水直打轉,“昨個兒我還聽說她把蘇家孫子的車給撞了。”
“事情我會解決的,你給她帶話,讓她盡管放心的來,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也問問我老頭子同意不同意。”言老爺子毛筆一落,宣紙上顯現黑色的墨跡。
李桂芬騰出一隻手抹去眼角的淚水,連連應聲,“我一定會告訴顏顏的,老爺子你對顏顏真是比親女兒還親。”
言老爺子聽了她恭維的話,連連擺手。
李桂芬也不敢多耽擱,連忙抱著喬思哲退到了門外。
房間裏沒安靜多久,言父就到了門口敲了敲門。
言老爺子手一歪,毛筆在手下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停手,眉頭堆疊在一起,心裏有些煩亂,扔了手中的毛筆,略帶著怒氣的對門口說道:“進來吧。”
言父踱步進房間裏,直接問:“父親,你把那孩子接進家裏了?你明知道……”
“我知道什麼?我沒你狠心,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倒好,連畜生都不如,害一次不成,還要害第二次!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言老爺子怒聲吼道,眼裏帶著無盡的疲憊和失望。他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兒子背著他做了什麼事情。怪不得阿談會對家裏毫不猶豫的下手,若是有那樣的父親,沒瘋已經是好結果了。
“父親,我已經知道錯了,但阿談絕不能娶那女人。她會毀了阿談的,我從沒後悔過那麼對她,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舊會毫不猶豫的那麼做。阿談為了她已經毀了一次,難道你還要看著她毀了阿談第二次嗎?”蘇父提高了音量,低吼。
“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口口聲聲是為了家裏好,我看你不過是害怕她嫁給阿談後,阿談會徹底和你離心,不受你控製!”言老爺子憤怒之下,抬手拿起桌子上一隻瓷質筆筒就扔了過去。
言父偏頭躲開,筆筒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房間裏的氣氛陡然沉默了起來,言父麵色沉沉的看不出情緒,粗重的呼吸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僵持了許久後,言父僵硬的身體微微動了動,一字一句從齒關裏蹦出來,“父親,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後悔的是什麼,他沒說,抬腳大步的離開。
身後,言老爺子麵上的怒氣漸漸的化為悲痛,他生子不孝不慈不仁,攪得整個言家上下烏煙瘴氣,想到手上的掌握的資料,一掌拍在桌子上,“逆子!逆子!逆子!”
連連三聲逆子,桌子嘭嘭的發出痛苦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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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生產後沒有好好調養,本身又血小板過過低,再加上最近精神壓力過大,所以月經一時不調,並不是大問題,稍加調養就好……”穿著白衣大褂的醫生有條不紊的囑托著注意事項,末了遞給言談一張單子,“去繳費吧,回家後中藥一日一次,這病急不得,否則日後會落下病根的。”
言談拿著方子,對喬清說:“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喬清其實想走也走不了,肚子上已經敷了熱水袋,可寒冷還是止不住,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似的,稍微動一下就疼得厲害。
“醫院最近的住房緊張,若是能不住院,就回家住院吧。”醫生推了推眼睛,嚴肅而認真的說道。
喬清閉了眼睛,沒吭聲。
“你最近精神壓力太大,要學會放鬆,否則痛經會成為習慣的,女人痛經的事情可大可小……”站在床頭的醫生喋喋不休。
喬清聽到她的聲音,就感覺腦子裏像被雷劈了一次又一次,拉起被子掩住耳朵,第一次有些任性。她就喜歡住院,憑什麼不讓住,別的醫院巴不得患者住院,這位醫生可倒好,趕著人往外走。
什麼人嘛!
心裏不耐煩到了極點,偏偏那醫生沒自覺,她堵著耳朵,她照樣說。
待到言談回來,才堪堪住了口。
言談把西藥配好,又倒了一杯溫水,讓喬清起來喝。
喬清怕苦,可還是咽下所有的藥,吃完藥對言談說:“思哲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你別管我了,我一個人在這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