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給賈誼的評語是:“讀□鳥賦,同死生,輕去就,又爽然自失矣。”
班固《賈誼傳》的結論為:“讚曰:劉向稱‘賈誼言三代與秦治亂之意,其論甚美,通達國體,雖古之伊、管未能遠過也。使時見用,功化必盛。為庸臣所害,甚可掉痛。’追觀孝文玄默躬行以移風俗,誼之所陳略施行矣。及欲改定製度,以漢為土德,色上黃,數用五,及欲試屬國,施五餌三表以係單於,其術固以疏矣。誼亦天年早終,雖不至公卿,未為不遇也。凡所著述五十八篇,掇其切於世事者著於傳雲。”
毛澤東有兩首詩,是專寫賈誼的,一首七律,一首七絕。
少年調儻廓廟才,壯誌未酬事堪哀。
胸羅文章兵百萬,膽照華國樹千台。
雄英無計傾聖主,高節終竟受疑猜。
千古同惜長沙傅,空白汨羅步塵埃。
賈生才調世無倫,哭泣情懷吊屈文。
梁王墜馬尋常事,何用哀傷付一生。
晁錯是潁川人,在今天的禹川一帶。
晁錯先治刑名之學,再拜儒家,敢言敢諫敢為,政治資曆也厚實。文帝時“以文學為太常掌故”,之後,“詔以為太子舍人,門大夫,……家令,以其辯得幸太子,太子家號曰‘智囊’”。文帝山崩,太子即位為景帝,“以錯為內史”。內史位高權重,是皇帝秘書,後升遷禦史大夫。
《漢書·藝文誌》把賈誼列為諸子,把晁錯歸入法家,晁錯文章存目三十一篇,但多數佚失,現存的散見於《漢書》裏,有《論貴粟疏》《言兵事書》《守邊勸農疏》《募民實塞疏》等。
司馬遷給晁錯的評價是“峭直刻深”。《史記》有《袁盎晁錯列傳》。司馬遷把袁盎和晁錯排放在一起是有用心的,兩個人同為股肱大臣,卻是政敵,是死對頭。“盎素不好晁錯,晁錯所居坐,盎去;盎坐,錯亦去。兩人未嚐同堂語。”晁錯借吳楚七國之亂想除掉袁盎,但袁盎功力更勝一籌,搶先一步,以“斬錯以謝吳,吳兵乃可罷”說服景帝,“上令晁錯衣朝衣斬東市”——穿著官服在長安東市被腰斬。
晁錯政治見解高明,但政治技術一般,性格也糙一些,“諸大功臣多不好錯”。《史記》裏記載了兩個細節,略可見晁錯生硬的一麵。任職皇帝秘書時,內史府緊鄰太廟,門朝東,出入不太方便,晁錯便鑿了太廟的牆從南門出。太廟是皇帝奉祖的地方,鑿太廟是大不敬,是死罪。宰相申徒嘉也是不太待見晁錯,如果不是皇帝出麵調和,這件事足以要了晁錯的命。
景帝時期,地方諸侯勢力頗大,晁錯上書請求削藩。此事在朝中爭議很大,晁錯父親聽說後,從潁川急匆匆趕到京城長安,力勸晁錯停止這件事,晁錯堅持己見。“錯父曰:‘劉氏安矣,而晁氏危矣,吾去公歸矣!’遂飲藥死,曰:‘吾不忍見禍及吾身。’死十餘日,吳楚七國果反,以誅錯為名。”晁錯為國家謀事辦差,是背著逆父害父的惡名聲的。
賈誼和晁錯都是興國的曠世人才,漢代有文景之治的大好局麵,是得到這兩位人物的智慧因果的。興國人才,不一定是治國人才,難免有不全備之憾,還是班固概括得好,評價也中肯到位——“使時見用,功化必盛”。
司馬遷給賈誼的評語是:“讀□鳥賦,同死生,輕去就,又爽然自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