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蘇陌,鏢師費力地撐起身子,聲音都透著虛弱:“蘇老板。”
“聽聞陸鏢頭為了幫我運送流雲紗被山賊重傷,正巧我略懂些醫術,讓我來為陸鏢頭診治一下傷勢吧。”
說話間,蘇陌已經坐到了床邊,抬手就欲去扯陸鏢頭的衣襟。
陸鏢頭向後瑟縮了一下,麵露尷尬之色,“蘇老板,男女有別,這不合適。”
“陸鏢頭隻管把我當成郎中就好,不必諱疾忌醫。”蘇陌動作極快地扼住了陸鏢頭的脈門,脈象沉穩有力,根本就不像是重傷之人。
陸鏢頭想要掙開她的鉗製,卻不知為何竟然使不上力,在一瞬的震驚中,蘇陌已然扯開了他的衣襟。
一道巴掌長的傷口橫在腰腹間,鮮血還在向外滲出,紅得刺目。
何老板插言道:“蘇老板,您看到了吧,我們陸鏢頭的確是受傷了,這夥山賊凶惡的狠,您總不能讓我們鏢局的鏢師把命豁出去吧?”
蘇陌輕笑了一聲,鬆開扼住陸鏢頭脈門的手指。
“何老板的手下人果然足夠忠心,為了圓謊,竟然不惜動手自殘。”
何老板麵色一變,“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蘇老板,我不容你如此侮辱我們的鏢師。”
“侮辱?何老板難道不心虛嗎?”蘇陌看向他的目光驟然沉冷下去,“若是山賊所為,陸鏢頭身上應該為刀傷,且應該是外深內淺。但陸鏢頭的傷口明顯是匕首所傷,且內深外淺。”
陸鏢頭下意識地捂住傷口,斷沒料到蘇陌一介女流竟然懂這些。
“若是昨日所傷,以陸鏢頭的身體,就算沒有用藥處理,傷口處的血液也該凝固了,且傷口邊緣應為暗紅色。可陸鏢頭的傷口邊緣呈鮮紅色,且血液滲流,明顯是剛劃傷不久。”
蘇陌踱步到何老板麵前,冷厲的眼神凝視著他,“因為是何老板派人提前通知了陸鏢頭做這場戲,所以即便見到我進來,陸鏢頭也毫無意外之色。”
即便真相已被揭穿,何老板仍是嘴硬狡辯:“這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滿口胡說!”
蘇陌一聲哧笑,“那不妨我們去官府論個清楚吧?官府專門驗屍的仵作會證實我所言是真是假。”
何老板麵露駭然,自是不敢見官。
“何老板,我知道現在鏢局的生意不好做,我也不為難你,我隻想知道,我的那批流雲紗到底被你們送去哪裏了!”
何老板緊緊攥著拳頭,掙紮了良久,才應著頭皮坦白:“是淩王殿下……”
“淩王?”
這個結果倒是出乎蘇陌的意料,這流雲紗雖然珍貴,但宮中自然是不缺的,淩王沒必要冒如此大的風險且還花了高出數倍的價錢。
除非,他的目的並非是那批流雲紗。
從鏢局離開,蘇陌直接去了淩王府。
一下馬車,門口的小廝就恭敬地迎了上來。
“蘇姑娘,我們殿下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蘇陌冷眸微眯,果然!
在小廝的指引下走進一間屋子,除了一桌酒菜,並未見到楚元徹的人影。
突然聽到“哢噠”一聲,蘇陌警覺地閃身推門,那扇門巋然不動。
“是我命人鎖上的。這下可就真的沒人打擾我們獨處了。”戲謔的聲音響起,楚元徹從屏風後麵走出來,衣襟半鬆散著,神情透著幾分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