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蘇南山強占荒地、欺辱難民的重重罪名坐實,李太傅特別請蘇陌跟他一起去麵見聖上。
李太傅將蘇南山與蘇景冽的所作所為盡數說與陛下聽,那義憤填膺的模樣,仿佛真的在心疼那些無辜的難民般。
蘇陌將手中刻有“蘇”字的箭頭呈上,如實稟告道:“啟稟陛下,這是從我救下的難民身上拔下來的,還有一人失血過多,已經亡故了,他也是被這刻有標記的箭射傷的。這是蘇景冽在城南鐵匠鋪專門定製的箭。”
“那名難民的屍首就停在殿外,陛下可派人去查驗。”怕皇上不信,李太傅急急補充了一句。
拿起那枚箭頭,皇上的臉色陡然陰沉。
他衝身邊的禦前護衛遞了個眼神,禦前護衛立刻就走向殿外查驗,片刻之後回來稟報。
“陛下,李大人所言屬實。屍首確實是被利箭穿胸,箭頭上刻著‘蘇’字。”
皇上龍顏大怒,厲聲吩咐道:“傳旨!命蘇國公和冽王來見朕!”
等了半個多時辰的,蘇南山才磨磨蹭蹭進宮,麵容憔悴,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在同李太傅身旁的蘇陌對視時,蘇南山的雙眸恨意浮起。
“蘇國公,蘇景冽呢?”
隨著皇上的這聲質問,蘇南山“撲通”一聲重重跪下,抬起頭看向皇上時,眼中盡是自責與懺悔。
這時,兩名侍衛抬著擔架走進來,那擔架上的人正是蘇景冽。
皇上倏然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的蘇景冽被打的氣若遊絲,身上血淋淋的,布滿了藤杖落下後的傷痕,兩邊臉頰也被扇腫了,若不是他還半睜著眼,皇上都懷疑他是被打死了。
蘇南山痛心地說道:“是臣教子無方,讓那些無辜的難民受苦。臣也是今日才得知這個逆子為了搶奪荒地對難民施暴之事,臣怒極,便請出了家法。”
蘇陌心中冷哼,蘇南山還真是老奸巨猾,如此一來,倒是把他自己撇了個幹淨。
她看向蘇景冽,見其如此慘狀,神情冷漠,沒有半點同情。
比起那些慘死在蘇景冽手上的難民,他身上這些傷根本不值一提。
皇上到底是年紀大了,相比於之前的震怒,現在更多的是無奈。
他也是為人父的,前不久淩王之事給他帶來的打擊也很大,對於蘇南山的痛心疾首,他感同身受。
終究隻是歎了口氣,皇上無奈道:“罷了,既然他已經被請了家法,朕就再罰他禁足三月,你們父子都在家中好好反省。”
“謝主隆恩!”蘇南山磕頭謝恩,總算鬆了口氣。
正欲帶蘇景冽離開時,蘇陌淡淡提醒道:“蘇國公,難道你不打算跟陛下解釋一下咱們父女的關係嗎?”
皇上也是恍然想起,當即質問道:“蘇國公,朕聽聞在淩王退婚那日,你便已經和蘇陌斷絕父女關係了?”
蘇南山麵容一僵,此事若是認下,那便是欺君之罪。
他故作出一副心寒的模樣,反咬一口,“陛下,是臣無能,是臣之前未查明真相就大義滅親傷了陌兒的心,才令陌兒不肯認我這個父親,還逢人便說早已與我斷絕了父女關係。”
仿佛說到了痛處,蘇南山還掉下了一滴眼淚。
蘇陌冷哧反問道:“蘇國公之意,是我說謊欺騙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