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直接推開了朱砂,在蘇陌麵前根本連跪都不跪,其他的丫鬟太監也站到了她身後,儼然一副給她撐腰的架勢。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威嚴地嗬斥——
“大膽賤婢!你不將蘇陌姑娘放在眼裏,莫非是連朕都沒資格罰你了?”
楚北邙抬步走進來,周身散發的威壓讓屋內的下人不寒而栗,那個為首的丫鬟頓時麵向門口跪了下去。
她瑟瑟發抖道:“陛下,奴婢冤枉,奴婢精心照顧淩妃娘娘,但蘇陌姑娘治不好淩妃娘娘,就把罪責推到奴婢身上,奴婢實在是委屈。”
如此顛倒黑白,倒真像是蘇陌冤枉了她一般。
蘇陌心中冷哧,正要將熏香一事解釋給楚北邙聽,還沒開口,就被楚北邙打斷。
“聽你的意思,是說蘇陌姑娘無能了?”
丫鬟閉口不言。
楚北邙冷哼了一聲,“朕對你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朕隻信蘇陌。既然她讓你到院子裏跪著,你就去院子裏跪著去!沒她的允許,不許起身!”
“陛下……”那丫鬟還想為自己求情,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北邙身後的侍衛拖了出去。
朱砂將一隻盛了水的銅盆塞到她手裏,憤然道:“舉著!不許低於頭頂,否則就板子伺候!”
烈日炎炎下,丫鬟舉著銅盆,滿心都是對蘇陌的怨恨,在心裏早就將蘇陌千刀萬剮了。
蘇陌才不在意她如何想,拿起銀針幫鄔淩琦解毒,眉頭始終緊緊皺著。
“如何?可需要什麼藥?”楚北邙追問著,心裏還是關心鄔淩琦的。
蘇陌將屋內的人都遣退出去,隻剩他們二人。
“我隻問你,倘若在蘇未然和鄔淩琦之間,隻能活一人,你如何選擇?”
楚北邙的瞳孔倏然放大,恍然明白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那丫鬟是蘇未然的人?”
蘇陌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如今這院子裏早就都換成了蘇未然的人,蘇未然擺明了是想借此機會徹底置淩妃於死地。我能救得了淩妃一次,但難保次次都能將她從鬼門關拖回來。”
楚北邙沉默,蘇未然的背後有蘇南山撐腰,眼下蘇南山用朝中勢力威脅他,他這皇位還未坐穩,若與蘇南山為敵,隻怕會魚死網破。
楚北邙的態度此時都被蘇陌發的看在眼裏,她諷刺地冷笑了一下。
“是我錯了,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畢竟在你眼裏,這皇位可是比任何都重要。”
“不是的。”楚北邙著急地解釋道:“我隻是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以眼前朝中的形勢,惹惱了蘇南山,隻會讓局麵更加危險。”
蘇陌站起身,臉色冷漠,“那就等陛下慢慢想清楚吧。隻是不知道淩妃等不等得起。”
知道她此刻在賭氣,楚北邙想要拉住她,卻慢了一步。
蘇陌走出屋子,看到那個被罰的丫鬟已經快撐不住了,眼中沒有絲毫同情。
那丫鬟舉著銅盆的胳膊都在發顫,身子也搖搖晃晃,臉色被烈日曬得通紅,嘴唇卻是一片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