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季,這草地上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花朵,本來沒有心情賞花,但筱萸總能說出它們的藥效,小酒也就多了些好奇。
路邊有一小叢淡藍色的花,在整片植被中很獨特,隻它一株,零星地開著。
“師傅,這是什麼花?”
“這是紫堇,又名斷腸草。”
斷腸草,小酒聽了想起了盤陀嶺裏的那隻小蟲子,他除了不吃斷腸草,什麼植物都愛吃。
“這個蟲吃了真的會死?”
不知怎麼的,她關心起了那隻小蟲子的生死。
“這個微毒,人吃了不會有事,吃多了會肚子疼。蟲的話,按照劑量來說,應該是會肝腸寸斷吧。”
筱萸上前摘下那束斷腸草,“幾曾回眸盼君顧,春風一度夏天無。
這個花也叫夏天無,能在這個時節見,也是很少有的了。”
難怪,這滿叢的花草,它就這一束了,原來是夏天無。
她將這束小花遞到小酒的手中,“性平、味苦,辛,有毒。
主瘡瘍腫毒、聤耳流膿、咽喉疼痛、頑癬、禿瘡、毒蛇咬傷、殺蟲止癢。”
小酒眼神從這束小花上抬起來,看到筱萸一直望著她的眼神,才反應過來。
“哦哦,師傅,我記下了。”她立刻擺出懂事的樣子。
筱萸也對她笑笑,表示很喜歡她這個可愛的徒弟。
兩個人剛才這樣子,逗得自己都笑了。
回去後,筱萸先教小酒用馬勃給寫卿上藥止血,“把它研成細末,直接外敷在出血部位就能快速止血。”
她的嗓音很甜,現在在寫卿身邊聲音很小,像是怕打擾他休息。
小酒將研製的粉末遞給她,她又輕輕給寫卿上藥。
這也是小酒第一次見粗狂的寫卿竟然表情這麼緩和,他看著筱萸輕柔的動作,像是世間隻有她一般。
不想在中間看寫卿的奇怪表情,小酒選擇了去熬湯。
新鮮的馬勃味道確實不錯,暮昔之已經支起篝火,達一煮著香噴噴的菌湯。
她看著達一不斷攪拌著鍋中的菌湯,空了兩天的肚子開始叫囂起來。
好像這鍋湯一好,她就能整個將它喝個底朝天。
剛才她去摘草藥時,暮昔之去水邊摘了甜蘆粟,這甜蘆粟就像甘蔗,外麵的硬硬的皮。
小酒為了維持神仙姿態,也不好意思狼吞虎咽地直接啃,就那麼用手指掰著吃。
不一會兒,暮昔之就發現小酒手指都花了,上麵筱萸給她塗的眼色也斑駁了一大片。
有些是在皇陵中蹭掉的,還有就是她剝甜蘆筍皮時磨的。
他便順手在旁邊草裏摘了些木賊來給她打磨指甲,“這‘莝草’可以把指甲打磨平整。”
比起在皇陵中的緊湊,這會兒的閑適真是難得的完美。
等他給她磨好指甲,又將還未用過的木賊鬥攏在一起,像是沒將它們扯斷似的。
小酒見著這場景,反而好奇,“這不是草嗎,怎麼和你那些機關獸一樣,能接回去?”
聽她提起機關獸,暮昔之抬頭對她笑了笑,“木賊草多的地方,說明附近有金礦。”
剛才挨打小妖落了一地的明黃石,又如此多木賊,是不是證明不凡妖道的那個所謂金山便在這附近?
漸漸夕陽西下,一覽無餘的平原變成滿地橘黃,小酒正看著眼前美景想著事情,卻被玉香罕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