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看在不解的小酒眼裏,“這和他長相有什麼關係?他也不想被那三屍腦蟲丸侵害,也不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回想起來,楚正義的模樣是可怕的,通紅的雙眼突著,像是隨時會掉落,他手上的符紙又快又準,那爆裂符像是想把皇陵一起轟塌。
“可是就是很失望嘛。”幻想破滅了,她當然失望。
小酒又把手中抓的漿果塞進袋裏,笑她:“你還是個顏狗呢。”
筱萸沉思半晌有點明白她的意思了,“你當然不在乎外表了,暮昔之長那樣英俊。
若是換了別的姑娘,誰還能像你一樣對他這麼吆來喝去的,你也就是仗著人家對你好。”
小酒切了一聲,“他長得好不好看和對我好不好有什麼關係,他長得再好,也沒有楚正義丟符時候帥。”
楚正義一手能丟出打翻五個人的爆裂符,若不是他入了魔,她肯定當場就要換一個師傅。
“你瘋了吧!”筱萸大喊一聲,“就是中毒前的楚正義道長那也是不能及暮昔之的,更何況現在。”
想到不爭氣的小酒,她收起手中的桃金娘,又走向後麵一大片覆盆子,口裏嘟囔著:“今日這些野果怎麼這般多呢?”
雖是遍地野果,小酒也不知要摘哪些,跟在師傅後麵像個受氣包一樣,師傅摘什麼她摘什麼。
“徒弟。”見她那般乖巧跟在身邊,筱萸也很好奇她,“我聽四方仙友會的仙友說起你,都說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仙人。
但是接觸這兩日倒並不覺得,反而覺得你很熱情,想來傳言也是有誤的。
不過我剛才想一想又覺得,可能你有自己的處事原則吧。
有一句話‘止語是上等智慧,止心是上等律己’,你是否也是如此?”
她們相識不過幾日,彼此之間並不了解,小酒也不知她這句話的意圖。
筱萸對她笑了笑,“我在不認識你之前覺得,或許神仙便是如此,不多話不妄語。”
而後,她將手中的覆盆子都傾倒在小酒手中,沒有繼續往下說。
在此之前,小酒並不知道仙友會的人都在背後議論她。
並不知道她所做的這一切都在無形中受著那些陌生人的檢閱。
這時候她才覺得無比尷尬,別人會是如何看待她?
神仙?神經病?
她將筱萸剛摘了放在她手心的覆盆子一口全吃了下去,想平複自己的心情。
那邊的暮昔之半天等不到她二人回去,這會兒頂著烈陽來找她。
她看到暮昔之過來,反而心中煩躁。
平日裏仗著這人對自己事事依順,很多時候她都隻做自己想要的事情。
仿若這個世界隻是圍繞著自己在轉動,周圍的人就像是需要時才出現的人物。
現在才突然清晰明了這個世界一直是在運作,人們有自己的思維和判斷。
別人會怎樣在背後評論她?一個驕縱的、不通情理的、自以為天仙的怪人。
想到這裏,她恨不得鑽進這片草地算了。
來那日因為尋人,總感覺這條路很長,走了很久。
今日他們回城,因為大家都受了些傷,寫卿更是無法一個人行走,這條路變得更加漫長。
他們知道城門在那裏,卻怎麼也無法抵達,就像小酒自己。